她終於明白邊野所說的“我不攔,你也走不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走出這道門,她會不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將麵前的一切都視作威脅,從而做出攻擊行為。
莫須有的罪名擊不潰她,屠殺無辜卻可以。
“你和謝異的信息素能夠互相吸引,當然也可以互相製衡。”邊野再度出聲,聲線放得很輕,“早有人做好了對付你的秘密武器。”
“閉嘴。”桑淼聲線發啞。
“你現在應該很想發泄,暴力、破壞、亦或用你的信息素殺人。”邊野不聽勸,偏要開口,“不是討厭我?怎麼不對我動手?”
“……”
“被我一次次玩弄很不爽吧?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你知道的,以你信息素的壓製力,我肯定躲不了……桑淼,我不是你的對手。”
這句含有歧義的話,生生折磨著桑淼的耳膜,胸膛上下起伏,喘息聲深而重。
她不懂,這人為什麼如此矛盾。
永遠做著算計她的事,口上又犯賤地對她示好。
“我他媽讓你閉嘴!”
情緒爆竹似的炸開,外頭風起,罅隙裡的風在鬼哭狼嚎。
桑淼被眼前這個矛盾狂妄的男人弄得升起滿腔怒意,臉色陰戾到了極點,闊步上前,攥住邊野的衣領,狠狠一拳揮在了那張令人牙癢癢的硬朗麵孔上。
邊野被打得轟然右偏,他舌尖舔舔破掉的唇角,吐出嘴裡的血沫。
“再來。”
他悶笑一聲,剛抬起頭,對麵人又是一拳。
這次他如同爛泥摔在牆角,被陷入易感期狂躁情緒的她掐著脖子固定在原地,連一絲掙紮都不願做。
她一邊掐他,一邊用膝蓋一下一下撞他的腹部。
邊野覺得內臟都快被她可怖的力道擊碎。
因著缺氧和疼痛,他的臉漲得通紅,幽藍的瞳孔仍然不帶任何恐懼的情緒。
死亡算什麼?他從不曾放在眼裡過。
他盯著她盛怒的臉,盯著她淬了火焰的金眸,盯得欲//念上頭。
鮮血,窒息,他瀕死的表情做不得假。
可漸漸的,剪裁得體的長褲撐開皺褶,在這場單方麵的虐打裡產生了奇妙的反應,亢奮地戳在她的腿骨上,燙得她一哆嗦。
桑淼瞳孔放大一圈,意識到什麼,渾身血液倒流,這幅極度扭曲的場景讓她迅速冷了下來。
幾秒後,她呆呆鬆了手。
從下墜的深淵被人拉了回來。
邊野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上,下意識捂著脖子,發出痛苦的乾嘔和咳嗽聲。
“怎麼不再久一點?”
邊野脫力般往後一倒,靠在牆上,一條長腿微屈,不加掩飾地袒露著自己的變態渴望。
他仰頭望向年輕Alpha錯綜複雜的臉,絲毫不提剛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事,挑釁地歪了下頭,聲音粗糲:“謝異沒告訴過你,彆搞得人不上不下麼?”
“……”
桑淼狼狽地移開目光。
邊野想吹聲流氓哨,損傷的喉嚨卻不容許他這麼做,出口反而帶著嘶啞的氣音。
“瘋狗。”桑淼下了結論。
邊野很是受用地笑了。
腦子依然陣陣發熱,狂躁感始終懸在心頭,但桑淼卻感覺,自己多多少少找到了易感期的規律。
居高臨下的角度讓她一抬起眼皮,餘光就瞥見了邊野,瞥見了他脖子上那一圈明顯的掐痕。
這哪是什麼差點殺人的證據。
這是她差點入魔的證據。
但凡換一個人,她就沒有收手的機會了。
“這東西……”她示意空氣裡久久不散的味道,問,“誰做出來的?”
邊野沒正麵回答,隻道:“誰做的不重要,效果才重要——吹得那麼神,也不過如此。”
他劃開終端看了眼時間,表情捉摸不透,語調半真半假。
“也隻多留住你半個小時。”他嘲諷地說。
沙啞嗓音如綿綿情話,又如鐵鏽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