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異的到來,幾乎瞬間逆轉了局勢。
原本足以照亮天際的藍光一下熄滅,桑淼眯了眯眼,還稍微有點不太適應。
謝回和陳韞在看到謝異的瞬間,驚喜出聲。
“哥!”
“謝教官!”
然而謝異壓根沒看這兩人一眼,視線徑直落在了桑淼身上,確認她沒受什麼傷以後,這才對其餘兩人淡淡應了一聲。
謝回:“?”你到底是誰的哥啊?
桑淼掃了眼謝異身後那群陌生麵孔:“這群章魚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嗎?”
謝異點點頭,嗤聲:“還是隔壁布斯托爾軍校的學生呢。”
說著,謝異將拖著的那群人扯到麵前,撕開其中一個綠發男嘴上的膠帶,冷聲威脅道:“說,聲波吸引器放在哪裡了?不說我就把你們丟進海裡喂章魚。”
綠發男終於得到說話的機會,立刻屈辱道:“你知道我們是布斯托爾軍校學生,還敢這麼對我們?!我之前聽到他們喊你教官,怎麼,教官還要跟學生動手嗎?你要敢真動我們一下,我們學校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覺得我會怕?”
謝異懶得和他們廢話,直接拖著這群人朝海裡走去。
這些人皮膚被地上死去的章魚黏液腐蝕,痛得他們發出了殺豬般的嗷嗷聲。
直到又一群閃著藍色光暈的大章魚靠近,綠發男這才終於慌了。
或許這人的確不敢殺他們,但在做任務時缺胳膊少腿的話,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作為一個機甲單兵,如果少一隻手,就再也沒辦法開機甲了。
綠發男撕心裂肺地吼道:“我說,我說!彆喂!”
謝異的腳步終於一頓,他不耐煩地轉頭,黑眸冷冷盯著他們:“在哪裡?”
綠發男又不吭聲。
不過這次沒待謝異發作,他被自己捂著嘴隻能哼哼唧唧的隊友先踹了一腳,示意他彆他媽再拿生命開玩笑了。
綠發男瞪了自己的隊友一眼,隻得憋屈地指了個方向。
眾人順著他們所指的位置看過去,看到了幾個箱子裡東倒西歪的啤酒瓶,裡麵少了好幾個瓶子。
之前喝完酒,桑淼就將這些瓶子碼好放在了離帳篷不遠的地方,準備等任務結束的時候一起帶走丟掉。
桑淼從機甲裡跳出來,走到啤酒堆麵前蹲下,手指劃過一圈,挑起其中一個啤酒瓶晃了幾下,金屬和玻璃碰撞,傳來幾聲叮叮當當的響動。
隻見半透明黑色啤酒瓶裡,果然放了一塊味道刺鼻、發散雜音的聲波吸引器。
謝回和陳韞也在另外兩側找到了啤酒瓶,謝回慍怒道:“操!難怪分辨不了方向,原來每個方向都他媽弄了一個這玩意兒!”
幾人沒猶豫,立刻掏出能量槍,把這些聲波吸引器全部摧毀了。
聲波吸引器一毀,原本朝這邊圍過來的章魚頓時茫然停在了原地,但它們冷靜下來後,也並沒有直接遠離,慢慢將身體全部沉進了海裡,時不時探出一**白色的冰冷眼睛望向居民區的方向,仿佛在觀察著什麼。
章魚不再進攻,總算讓人緩了一口氣。
桑淼往這邊走的時候,謝異看到她手腕上又纏上了繃帶。
每次上機甲,她都得給自己來這麼一刀,像是完全不知道疼似的。
這傷口好過嗎?
謝異感覺這一刀仿佛劃在了自己手上,他皺起眉,心情一下變得很差,看這後邊綁著的幾個學生更加不順眼了,於是語氣森然地說:“事情是他們搞出來,不能就這麼放過了。”
綠發男一聽這話,又開始叫喚:“我都告訴你們聲波吸引器的位置了,你還想怎麼樣!仗著自己是教官,欺負學生是吧?好哇,有本事你打死我,隻要你今天弄不死我,我絕對天天寫投訴信到你們聯一軍校的郵箱!在星網上公布你仗勢欺人的醜惡嘴臉,看你們聯一軍校丟不丟得起這個——”
“啪——”
綠發男話音未落,謝異手腕翻轉,用繩子另一頭狠狠錘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嗷嗷嗷啊——”
綠發男求錘得錘,痛得叫了起來,齜牙咧嘴,鼻青臉腫,嘴角帶血。
謝回抱臂冷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做這種下三路的缺德事,活該!”
綠發男吐掉一口鮮血,忍不住指著桑淼,怒道:“誰讓她不守行規,給你們點教訓怎麼了?章魚剛才怎麼就沒弄死你們呢?”
麵對這個指控,桑淼走到綠發男的麵前,認真打量了一遍這群人,發現沒一個認識的。
她有點摸不著頭腦地問:“什麼行規?我跟你有仇?”
綠發男瞪著她:“光之巨人黑化版是不是你?”
乍然聽到這個中二的名字從彆人嘴裡念出來,桑淼啞然了一秒,尷尬地撓撓頭:“……是。”
綠發男又問:“這個S級任務是不是彆人掉落出來後被你接到的?”
桑淼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便道:“是。”
“你自己都承認了!經常接任務的人都知道,S級任務就是香餑餑,誰他媽無緣無故把S級任務掉落出來?還不是因為當時係統忽然卡了Bug,我們接到任務的時候忽然掉線,等再上線的時候,任務就被你接下了!”
綠發男生氣道:“操!你根本不知道為了蹲這個S級任務,我們一隊人輪流不眠不休地守了多久!最後竟然被你個剛升S級任務權限的新人給截胡了!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桑淼:“……”
她倒是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個小插曲。
想來那些狂轟濫炸的辱罵驗證短信也是他們搞的把戲了。
陳韞聽到光之巨人黑化版這個ID後,不由詫異地看了桑淼一眼。
這個人在軍校裡實在是太出名了,大家私底下都紛紛猜測她是誰,甚至還有人認為這是哪個軍部大佬開的馬甲。
沒想到光之巨人黑化版居然就是桑淼。
陳韞在心裡感歎了一句,桑淼真的是太神秘了,難怪他一眼看去就覺得骨骼驚奇。
“不論如何,你們也不該用這種手段,附近還有居民。”陳韞道,“置居民的安危於不顧,枉你們還是扛著保護人類重任的軍校生。”
“來之前我就調查過了,這方圓五十公裡壓根就沒——哦,如果你是指那個瘋老頭的話,”綠發男殘忍道,“這種人早點死了不更是一種解脫,活著還有什麼用?我們當軍人以後要保護的,可不是這種廢物——”
話未落,謝異又是一繩子抽向他另一邊嘴巴,打了個對稱。
他周身殺氣很重,這句話像犯了他某種忌諱,他抬手還欲再打,一隻手卻忽然握在了他手上,溫暖而乾燥。
“你彆動手了。”桑淼道。
謝異以為她對這群人軍校生身份有顧慮,便解釋道:“學會在出任務的時候互相遇到,即使因為獵物發生爭吵也很正常,他們沒證據找你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桑淼無奈地笑了下,“找不找我麻煩我都無所謂,你看我怕過事嗎?”
頓了頓,她正色道:“可你不一樣,你是我們的教官,我這次的任務,你有在場證明。”
謝異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
如果他不是以聯盟第一軍校教官的身份在這裡,那麼不論怎麼處理這些人都不為過。
但他如果在這種時候,以教官的身份狠狠懲治了這群垃圾玩意兒,綠發男剛才的威脅也並不是在說大話,真傳出去了,他恐怕又會被掛在星網上口誅筆伐,尤其他還作為“謝異”。
謝異剛想說他這些年都被罵慣了,那些言辭早就傷害不了他,但桑淼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報了警。
警方雖然沒有直接處理軍校生的權利,但他們會將這群人的行為記錄在案,移交給布斯托爾校方,交由校方嚴格處置,至少這半年,他們沒有再接走馬街任務的權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