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和一個人爭執。飛鳥霧回應道。
果然自己沒看錯,就像是在和誰爭執一樣的表情。原來124會和飛鳥霧說話嗎?荻原研二抿了一下嘴唇。他之前隻是聽說過不同人格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親眼看見,而且那人就在他麵前,自己和自己溝通。這種感覺有點神奇。
還沒等半長發的男人從那句沒有任何多餘信息的回應中再看出什麼,他就感覺肩膀一重,白發少年忽然湊近過來,在他耳邊念叨出一句,“謝謝球原哥。”
在因為剛才的包紮。
那句124倒是學的十成十的像,讓戒原研二都有些恍神,下意識以為是飛鳥霧回來了,但是他轉頭看向對方時,仍然看見了一張略帶戲謔的臉,和沒有任何多餘情緒的眼睛。
說完之後,他就從櫃子上跳了下來,不過這次倒是用了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腳撐地,沒有再禍害被子彈打穿的腳腕的那邊。
白發少年背後被刀刃劃過,倒是沒怎麼受傷,但是毛衣被劃破了幾個口子,隱約露出裡麵慘白的皮膚來,再加上染濕了半邊衣服的血跡,飛鳥霧感覺自己都能上街撿破爛,他的目光落在半長發的警官剛才自己草草包紮過的肩膀處,這才收回視線,衝旁邊一臉擔憂的短發女孩伸出手,“衣服。”
鈴木園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懷裡還抱著一件早就乾了的毛衣,上麵滿是一股常見的廉價洗衣液味道,是飛鳥霧之前在衛生間的雜物間隨手拿的那種。
短發女孩看看自己手上即使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仍然還算乾淨的毛衣,和飛鳥霧身上幾乎完全被血染濕的衣服,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想要乾什麼,連忙將手裡的毛衣遞了過去。
慌亂間,那個作為禮物的可愛毛衣鏈掉在了地上,毛絨球旁邊有些誇張的金屬裝飾砸在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白發少年並沒有急著伸手去接女孩遞來的衣服,他隨手脫下了身上那件被血染濕大片的薄毛衣,露出勁瘦的腰肢和滿背張牙舞爪的疤痕,其中有一道傷疤幾乎貫穿了少年整個背部,從那個詛咒一樣的編號''124''的左側衍生下來,一路沒入後腰下方。
飛鳥霧極力遮掩著的傷疤,對124來說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隱藏的。
正對著少年的鈴木園子將自己剛才下意識落在他腹部年代久遠的縫合傷上移下後,把手裡的毛衣往對方那裡送了一點。
白發少年接過,很快將那件領口較高的毛衣重新套在身上,再次蓋住了一身的痕跡。
柔軟的毛衣落下,將站在少年身後的江戶川柯南的視線也阻擋在外,男孩抿了一下嘴唇,即使在之前就早有猜測,還是被對方身上比自己想象中多太多的傷疤嚇到了。
不止是實驗的傷痕,很多地方像是和人纏鬥後留下的刀傷。還有之前和君度很像的進攻姿勢……
男孩立刻將這兩者掛上了關係。
飛鳥霧…不,124,在實驗室的時候大概就開始接受這種訓練,就像是剛才博摩爾所說的一樣,組織希望他成為下一個君度。
少年換完衣服後卻有些犯難,他手上那件已經被不知道是哪個倒黴歹徒的血染濕大半的薄毛衣是月山朝裡的,還是他最喜歡的一件,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洗乾淨,但是就這樣扔掉感覺實在有點可惜。
但是抱在懷裡又怎麼想怎麼掉麵子,飛鳥霧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衣服,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小…”毛利蘭抿了下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乾脆直接伸手接過了那件帶血的衣服,她剛才一直擔憂飛鳥霧是受了什麼傷衣服上才這麼多血,剛才見他身上並沒有傷口才隱約鬆了口氣。
這幅場景還挺像吵過架後不知道怎麼和好的小朋友。飛鳥霧不住腹誹了一下,他用自己電量明顯不足的手機隨意照了一下周圍,偏頭道,“跟上。”
時間來得及,先把他們送出去再說。
說罷,他轉頭想要衝離開的方向走去,剛踏出一步就聽見一聲金屬鏈條晃動的聲音,腳下像是踩了什麼東西。
飛鳥霧低頭看去,正看見了之前短發女孩在給他遞衣服時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毛衣鏈。
鈴木園子不住咬起下唇。
雖然在買的時候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就無奈的說過這個東西未免太可愛了,感覺和小霧不太搭,但她覺得毛衣鏈和自己手帕交送的毛衣最配,再加上這個可愛毛衣鏈上裝飾用的毛球球的死魚眼和小霧有些微妙的相似,女孩糾結了很久還是買了下來。
雖然知道現在的少年並不是當時眼裡淬著溫和的笑意,接過自己遞來的禮物毫不猶豫戴在脖子上的飛鳥霧,但看見摔在走廊上的毛衣鏈,女孩還是垂下眼睛,眼眶都有點泛紅。
等自己過去的時候撿起來好了……
這樣想著,鈴木園子還沒來得及重新打起精神,就看見踩中毛衣鏈的白發少年彎腰,用手指隨意將那個毛衣鏈勾了起來,然後低頭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他抬起手,將其重新戴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