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太醫一愣,頓時語噎。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顧青昀感覺袖子被人拉了拉,轉頭一看,是蘇玉音。
她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雀躍,“你看,羅夫人支棱起來了!”
“支棱!?”顧青昀雖然沒有聽過這個詞,卻也猜到了這個詞的意思。
蘇玉音激動地點點頭,道:“我這對月閣,不但要為女子們尋樂趣,還要讓女子們振作起來,重新做人呢!”
這舊時代的規則實在太害人了!女子要遵循三從四德,連一口喘息都沒有!她一個人過得好不算,還要讓更多女子過得好才行!
蘇玉音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似乎恨不得羅夫人對羅太醫動粗。
顧青昀眼角抽了抽,說得這般偉大,她忙活這一切,難道不是為了賺銀子嗎!?
廳堂中安靜了一瞬,羅夫人沒有再理會羅太醫,反而轉頭,對蘇玉音道:“顧夫人,今日多虧了你,我心裡好受多了。”
蘇玉音點點頭,道:“羅夫人舒坦了就好,歡迎日後常來。”
羅夫人微微一笑,語氣真誠:“會的。”
羅太醫卻張了張嘴,但又聽羅夫人長歎一聲。
她幽聲道:“有些人,有些事我已看開,我這就回府去收拾細軟,帶著孩子回娘家。”
說罷,羅夫人再也沒有給過羅太醫一個眼神,一甩袖走了。
羅太醫既沒有發作的機會,也沒有哄夫人的機會,隻能直愣愣地追了出去,“夫人等等我!”
範小姐有些擔憂,道:“他們……沒事吧?”
鄒小姐也有些好奇,道:“羅夫人方才去玩了什麼?我瞧著她臉色都變了,難不成比射箭還刺激?”
宋雲舒瞧了蘇玉音一眼,道:“這下,隻怕你這對月閣要名聲大噪了。”
蘇玉音不在意地笑笑,“沒有是非,如何紅得起來?”
過了一會兒,範大人和鄒侍郎,便帶著各家的小姐離開了,廳中隻剩下了宋雲舒和顧青昀夫婦。
宋雲舒識趣地對蘇玉音道:“我就不叨擾你們了。”
蘇玉音莞爾,“多謝你為我介紹生意。”
宋雲舒抿唇笑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有什麼好謝的?我的醫館也快開張了,於經營一事上,我還想多請教你呢。”
蘇玉音唇角一揚,“隨時找我。”
宋雲舒輕輕點了點頭,又衝顧青昀欠了欠身,便也離開了。
此時此刻,對月閣外麵的廳堂之中,已然人聲鼎沸,蘇玉音方才自己顧著招待貴客,都沒來得及去前麵看看,正要去前麵看看生意狀況,卻被顧青昀拉住了。
蘇玉音瞧他一眼,“夫君?”
顧青昀頓了頓,問道:“你去哪兒?”
蘇玉音一指大堂,道:“今日是開張第一日,便來了這麼多客人,我怕夥計們還不熟練,便想去前麵招呼招呼……怎麼了?”
顧青昀靜靜看著她,“那我呢?”
他今日好不容易早早處理完了公務,過來看她,但這小財迷,怎麼眼裡隻有生意?
“你?”蘇玉音盯著顧青昀看了一會兒,忽然展露笑顏,道:“對啊!你來得正好!”
顧青昀這一張俊臉,往門口一站,可不就是金字招牌麼?人都來了,怎麼能浪費呢?
於是,蘇玉音便主動牽起顧青昀的手,道:“你隨我去大門口。”
顧青昀一頭霧水地問:“為何要去大門口?”
蘇玉音笑道:“哎呀,今日生意太忙,你既然來了,就幫幫我嘛……”
說罷,她還嬌嗔地衝顧青昀眨了眨眼。
顧青昀:“……”
他好歹也是個戶部尚書,居然要到對月閣門口幫她攬客……這成何體統?
蘇玉音就知道顧青昀不樂意,一麵拉著他往前走,一麵哄道:“你放心,等賺了銀子,我會分你兩成的!”
顧青昀心道:兩成銀子算什麼?他又不是她,沒那麼喜歡銀子。
蘇玉音見他還是悶悶不樂,心下一橫,便踮起腳,往顧青昀臉上親了一口,“好夫君,快去快去。”
顧青昀得了甜頭,麵上才多了兩分笑意,萬般無奈之下,還是被她推到了對月閣大門口。
顧青昀早已換下了官服,但哪怕隻是一身常服,都襯得他修身如竹,氣宇軒昂。
原本在門口觀望的貴婦小姐們,一見對月閣門口出現了美男子,便爭相湧了進去。
蘇玉音待在顧青昀身旁,一見客人們如潮水般襲來,頓時樂不可支,忙不迭地交代道:“好好招呼著!”
說罷,她便對顧青昀道:“夫君,客人太多了,我去看看,你自己待一會兒啊。”
還未等顧青昀開口,她便已經離開了。
顧青昀麵色沉了沉,又在門口等了蘇玉音一會兒,也不見她回來,便無奈地歎了口氣,邁出了對月閣。
蘇玉音忙了好一陣子之後,才想起顧青昀被自己落在了門口,於是急忙來尋,可隻看到了文安,卻沒有見到顧青昀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