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盯著羅盤,麵色驟變,猛然醒悟過來他們原是中了圈套。
他心道不好,連忙出聲提醒。
“小心!”
雪地裡“嗖嗖”冒出許多零碎的骨頭,紛紛往那塊髕骨湊近,拚組成了一副人體骨架。
原先悄悄跟在四人身後的骨手蹭的一下躍至空中,猛地發力向下一拍,地麵竟裂出一道寬口。
薑嶼站在裂口邊緣,隻覺得常識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這也太魔幻了吧!一隻骨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難道不會把自己也拍裂嗎!
積雪嘩啦啦地往漆黑的裂口中滾落,寧秋反應不及,被翻滾的積雪推著掉了下去。
“師姐!”池疏二話不說飛身往下一跳。
謝知予冷眼看著這兩人接連跳進裂口,麵上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就好像他們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他站在一旁,甚至還有閒心變出幾隻蝴蝶玩。
直到看見有道紫色的身影也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連頭也沒有回。
謝知予僵住動作,麵色忽地變了。
他不明白,這兩個所謂的朋友在薑嶼心裡就有這麼重要嗎?
她往下跳得那樣決絕,甚至都不曾回頭看他一眼,這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她拋棄了一樣。
委屈、酸澀、不甘和憤怒在心底交織,謝知予陰沉著臉,捏碎了蝴蝶。
他擲出木劍卡住了即將合攏的地裂,用力一轉劍身,將裂口硬生生撐大了些。
陰冷的風從底下吹上來,裂口漆黑一片望不到底,仿佛敞開的巨口能將萬物吞噬。
謝知予站在邊緣停了一秒,隨後從薑嶼消失的地方跳了進去。
*
地底洞穴裡麵灑滿了幽暗,兩側的石壁上有層濕冷的水霧,空氣中細嗅能聞到潮濕的青苔氣息。
薑嶼雙手攏在袖中,蹲在牆角,欲哭無淚,發出了小草的聲音。
——“草。”(一種植物)
天地良心,薑嶼對自己有多少斤兩非常清楚,在明知危險時還要衝上來救隊友的行為不叫勇敢,而是白送人頭。
在場的諸位沒有一個比她更怕死的,她當然不可能這麼莽。
薑嶼之所以會跳下來,和什麼友情、羈絆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她又不是什麼可燃物。
要不是因為她在準備求救的時候被那隻骨手陰了一把,腳底打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
“唉。”
老倒黴蛋薑嶼滄桑地歎了口氣。
幸好那根紅繩還在手上,她能感知到這附近有隊友在,隻不過洞穴裡實在太黑了,肉眼能見範圍僅有不到半米。
薑嶼站起身,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循著手繩感應的方向,打算先去找其他人會合。
隻是剛走沒幾步,身後飄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光是聽著,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淒涼悲痛。
薑嶼:“……”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在這裡哭,但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薑嶼隻猶豫了一秒,決定裝作沒聽見。
大概是見她沒反應,那哭聲愈發大了起來,再經由石壁一震,回蕩在洞穴裡,淒厲非常。
但這一路走來,薑嶼的心理素質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鍛煉,僅僅這種程度已經無法觸動她了。
薑嶼目不斜視,繼續扶著牆壁往前走。
直到一雙冰涼透骨的手從黑暗中伸出,精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