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順利,磁場會幫助我們確定她的位置,進而再次打開穿梭大門。”
“她還會回來?”納塔利問。
“不一定,但我們可以跟隨著她的降落點過去。”阿爾奇一臉興奮的說:“我們一代又一代人準備了這麼久,這場跨時空救援終於要開始了。”
斐吉將她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玻璃艙內,嚴聲道:“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
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看著隔著玻璃罩外的一眾人,克萊爾隻覺得心膽俱裂。
阿奇爾第一個走到她麵前,高聲向她解釋:“克萊爾,蟲族不知什麼時候會找到霍普,種族的延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裂,送你回家不光是為了卡修斯指揮官的遺願,你更是現在唯一的希望,為了霍普這些雌性能有個未來,你必須肩負起責任!”
納塔利也難得嚴肅的說道:“克萊爾,我希望你現在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有一天蟲族發現了霍普,雌性們就得利用時空機離開,我們絕對不能被滅族。”
克萊爾心中一痛,是了,霍普一直在研究時空穿梭解決繁衍危機的辦法,她是唯一成功從過去到未來的人類。
她的存在關乎著兩個種族的命運,她必須幫助他們完成實驗,拯救剩餘的雌性。
“我還能...回來嗎?”克萊爾啞著聲問。
“你手裡握著的是信號器,如果你成功了,我們會知道的。”阿爾奇沒有明確回答。
這說明在她離開後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的,或許她再也回不來了。
“克萊爾,忘了指揮官。”斐吉將手指貼在玻璃罩外,低聲道:“好好生活。”
納塔利給阿奇爾使了個眼色。
機器開始運轉,玻璃罩外的一切都開始模糊,每個人的身影都在被無限的拉長,克萊爾伸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觸摸不到。
本該困在狹窄玻璃罩裡的身體徒然變得輕盈,許久未曾體驗過的急速下墜感襲來。
她好像墜過了一條銀河、穿過了充滿暗物質的黑洞,一切都在遠去,一切都在消失不見。
關於獸人帝國、卡修斯、瑪蒂娜...所有的所有都如泡沫般在陽光下升空消散。
克萊爾的眼睛緩緩閉上,眼角的淚水滑落。
主流星皇宮,燈火通明。
無數高級蟲族站在宴會廳裡,就在一小時前,整個遠征部隊的高級蟲族在腦海中聽見了來自遠古戰神的命令。
包括泰倫斯在內,所有高級軍官都聚集在了這裡,等待著那位的到來。
“伊萊伽。”泰倫斯默念著這個名字,眼裡有些詫異。
早在它帶領軍隊登陸阿特利星係時,就曾受到蟲族女王的命令前往墜落遺址的冰洞,探查這位被譽為至高戰神的皇族下落。
它們翻遍了所有可能的遺址點,裡麵沒有任何生還者。
那麼這位曾經與女王齊名的戰神應該在幾千年前,就隨著勘探部隊與人族的戰爭中消亡了。
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幾千年後的今天?它為什麼沒有死?
“泰倫斯上尉,他來了。”一名蟲族守衛拉開大門。
所有高級蟲族列隊整齊的在宴會廳裡站好,由泰倫斯領頭,沉默矗立的看著大門外一個人影緩緩降落。
身穿黑色西裝,背後不見翅膀的男人邁步走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蟲族的特征,觸角、翅膀、全數被隱藏,唯獨眼眶裡有一雙金黃色的重瞳。
那是一雙與女王相同顏色的眼睛,標誌著他無與倫比的皇族地位。
“泰倫斯上尉。”他在宴會廳裡站定,嗓音低沉,目光疏離漠然。
所有蟲族都直麵了來自眼前這位皇族的精神威壓,血統上的參差讓它們紛紛單膝下跪,儘顯卑微。
唯一還站著的泰倫斯,赤紅色的眼眸無比驚訝。
它隻在出生時聽過這位戰神曾經的功績,卻從未見過他的容貌,而到今天,眼前的這張臉與被他親手殺死的卡修斯一模一樣。
“卡修斯...”它震驚的低喃出這個名字,心頭亂麻。
“卡修斯?”伊萊伽默念了這個名字,鮮紅的唇角微勾,“我曾扮演過的人類指揮官姓名,那幾隻獸人告訴我了。”
“您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來?早在幾千年前您就應該隨著勘探部隊死亡了。”
泰倫斯緊緊盯著他的麵龐,它在這張詭異精致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憎恨或者彆的多餘情緒,他是否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
伊萊伽微微一笑,“上尉,你的女王背叛了我。”
存活了數千年的女王,誰說它才是蟲族的神?
泰倫斯眼神刹那間失去焦距,他記得有個傳說,最初與女王一同誕生的還有一位蟲族戰神,他建立了完善的種群社會製度,在他的帶領下,蟲族瘋狂擴張領土,將統治散布到宇宙每一個角落,掠奪一切膽敢阻礙他們的事物。
如今女王命令找尋所有遺址,是在確認這位曾經的戰神是否真正滅亡。
那麼此刻身為蟲族戰神的他還記不記得克萊爾,記不記得它所做的一切。
伊萊伽金色的重瞳平靜,“身為蟲族先鋒,這次的殖民你做的很好。”
他沒有怪罪它曾殺死他,他好像忘了,忘記曾經身為人族指揮官的一切。
泰倫斯神色複雜的後退一步,緩緩跪了下去,“歡迎您的回歸,伊萊伽殿下。”
伊萊伽微微頷首,從兩排龐大的蟲群中穿行而過,修長的雙腿踏上台階,坐上那獸人皇帝的寶座,俯視一眾匍匐在腳下的蟲族,他的唇角微微上揚。
——
克萊爾從四米左右的高空墜落進綠化帶,在壓斷了一片茂密的矮樹苗後,巨大的響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人潮流動的鬨市區花壇裡,麵色蒼白的女孩手中緊握一枚圓形小盒子,撐著肮臟的泥土緩緩坐起身。
她茫然的望著周圍不斷聚攏過來的人流,不知所措。
“你從哪來?”警察給她端來一杯熱水,關切的詢問。
克萊爾被帶回了警局,望著桌麵上放置的日曆表,她的眼眶瞬間泛紅落了淚。
【2022年12月28日】
她回來了。
“彆哭呀,你叫什麼?我好幫你找家人。”警察立刻給她抽了兩張紙。
“克萊爾,我叫克萊爾。”她更咽的說。
警察在仔細核對她的身份信息後,立即聯係了她的母親。
他的眼神充滿了驚詫,“當初你的母親來報過案,說你...跳樓失蹤了。”
誰也沒想到,當初跳樓在半空失蹤了快一年的患癌女孩,會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