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盲妾如她 法采 12493 字 2024-04-02

主仆二人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也讓房中人聽得一清二楚。

穆行州這才瞧見樹下還站著一人,是那位國公爺眼盲的韓姨娘。

他連忙欠身,“是屬下打擾國公爺了。”

詹司柏收了目光,沒有回應什麼,隻是提醒穆行州接下來的搜捕要小心謹慎,不要麻痹大意放走了俞厲。

他吩咐完,穆行州下去了。

穆行州行至她身畔的時候,給她行了一禮。

她也回了禮。

隻不過她行禮之後又繼續站在樹下,不像是被罰,倒像是在琢磨什麼一樣。

詹司柏叫了她。

“韓氏。”

她這才轉過了身來。

懸於頭頂的明月灑下清輝片片,掛在她眸光發散的眼睛裡,透著冷清。

她這模樣映進那五爺的眼睛裡,令他不免想起了她送金絲酥的那次。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確實不像那些妾室一樣,對主君多少有些主動親近討好之意。

她半分沒有。

連榮管事都道,她是個規矩人... ...

詹司柏沉了口氣,“進來吧。”

薑蒲扶著她上了台階退下了。

院中一時沒了人影,隻剩下這一夫一妾。

詹司柏這才發現她身量不低,隻是人頗為清瘦,腰間被風裹緊,顯出那盈盈一握來。

她始終垂著眼眸。

他轉身進了內室,她眼眸垂得更低了,跟從著他的腳步也走了進來。

他將腰間的玉帶解下放到了一旁,她聽見聲音便將褙子鬆了開來,自然而沉默。

至於她內心裡是期盼還是抗拒,在這動作和情緒裡,無從查知。

她俯身摸了一旁的繡墩,將衣服一件件穩妥放置上去。

詹司柏不由想到第一次,她的衣裳落到了另一邊,她尋不到了,隻好蹲在地上摸索。

她沒有開口請他幫忙,哪怕是請他幫她看一眼... ...

今日的帷帳內有些冷清。

她安靜的躺著,他觸碰到她的時候,指尖感到涼意。

他用大掌握了她纖細的腰,連腰間都是涼的。

她不開口解釋,詹司柏自然也不會再提下午的事情。

何況眼下,氣也消了。

他把力道放緩了些,她眼中又起了水霧,但她這次閉起了眼睛,仿佛關起了門來一樣... ...

直到兩人都出了汗,才結束。

詹司柏穿衣時,瞧了她一眼,目光落到了她小腹上。

那處白皙細軟、仍舊平坦。

若她能擺好自己的位置,懷了他的子嗣順利誕下,他還是會以正經妾室之禮待她。

思慮的空檔,她已穿好了衣衫,而後終於開了口,跟他惜字如金地說了四個字。

“婢妾告退。”

她說完就走了,多的一個字都沒有,也沒有任何想要在此停留的意思。

男人微怔。

... ...

回去的路上,薑蒲塞了個手爐到俞姝手中。

俞姝謝了她,“今日幸虧你在。”

“照顧姨娘本就是奴婢的本分。”薑蒲道。

俞姝說也是也不是,“你從前在家,下麵應該有弟弟妹妹吧?”

薑蒲道確實,“奴婢下麵還有兩弟一妹。”

是了。若非是姐姐,怎麼能明明自己年歲不大,卻處處留意著旁人,照顧著旁人。

就像她兄長一樣,雖然是個粗心的武人,可俞姝從小到大,哥哥一直在旁護著她。

哪怕是上山為寇的混亂年月,她也從未受過山匪的騷擾。

而眼下,哥哥被困京城,全都是因為進京替她尋醫。

俞姝念及此,眼睛發酸了一時。

若是哥哥被抓,她自然不會苟且偷生在此。或許她可以趁那五爺不備,舍了自己將他也拉下來,給哥哥換一條生路... ...

俞姝沒再說什麼,在視野一片茫然中,腳步堅毅地離開。

*

京城,火光通明。

連日征調的人手布滿了京城的各個角落。

衛澤言在門口瞧了一眼,便道不好了,“他們很快就要搜到此處來了。”

話音落地,後門突然被拍響。

“裡麵有人嗎?搜查!”

三人訝然對望一眼,沒想到,竟然從後門提前查過來了。

隻轉瞬的工夫,後門已經被強行打開。

這院落荒廢了一時,正是官兵重點搜查的地方,三人此時若是強行離去,隻怕立刻就會引來大批官兵。

封林腿傷未愈,三人暗暗一合計,從側門溜到了院子裡,藏在了樹叢下。

官兵的火把將他們方才藏身的房屋照的透亮,很快在他們剛才停留的地方發現了什麼。

“這處有人停留,他們很可能剛走沒多久!”

話音落地,隔壁院子傳來聲響。

官兵們立刻招呼人,迅速離開圍上了隔壁發出動靜的院子。

躲在樹叢裡的俞厲三人,趁著官兵離開的當口,立刻撤離。

殺了兩個留守在這個院子的官兵,三人趁著沒被發現溜了出去。

然而三人雖然逃了,但藏身地也沒了。

若是再這麼被官兵搜捕下去,下次興許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方才出事的院落附近,已經被官兵的火把完全照亮,三人躲在一棵樹後,正好聽見過去支援的一個將領的聲音。

“吩咐所有人,萬不可掉以輕心!那可是俞厲!”

話音落地,藏身在此的俞厲意外挑眉。

衛澤言也怔了一下。

“難怪這兩日搜捕官兵大增,原來是暴露了。”

封林問了一句,“那怎麼辦?這下詹五更不會輕易開城門了。”

俞厲禁不住一哼,“那當然。詹司柏豈會放過這機會?”

這話說完,方才那將領的聲音又遠遠傳了過來。

“國公爺有吩咐,若不能活捉,便就地殺死!”

俞厲聞言,險些冷笑出了聲。

“可笑我之前,竟還猶豫過,那詹五落我手裡當如何。果然如阿姝所問,這位國公爺可不會有一絲一毫地手軟。我還不如阿姝清醒。”

說到這,俞厲不免又想到了丟失的妹妹。

“那詹五會否發現阿姝的身份?”

衛澤言說應該不會,“將軍忘了,阿姝從前在營裡,也都是做男子裝扮,隻道是將軍表弟。且她眼盲的事情,除了幾個看診的大夫,並沒什麼人曉得。他們如今不過確定了我們幾個的身份罷了。”

俞厲默默鬆了口氣。

“為今之計,還是儘快出京,隻有我們出了京,才能再準備好一切,返回來尋阿姝。”

衛澤言說是,封林卻犯愁,“這京城如今守得如鐵桶一般,可怎麼出去?”

俞厲也皺眉。

衛澤言卻不這般惆悵。

“我打聽到一個消息,若是消息屬實,咱們可以這般... ...”

他把自己的辦法說了,俞厲聽了頻頻點頭。

“總不能再困於此,如論如何要從那詹司柏手下,闖出一條生路!”

作者有話要說:五爺以為的妾:爭寵爭寵爭寵。

他自己的妾: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

晚安,明晚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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