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女配的七零紀事 曲沅 12536 字 2024-04-02

“你乾什麼去?”陳父霍然起身,一把拽過陳母摔在地上:“你還想把耀文害得不夠慘嗎?你現在過去,那可真就把陶明希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怕什麼。反正他也把耀文給辭退了……”陳母顧不上疼痛,梗著脖子吼叫了起來:“該是的張家,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了什麼。張秀秀個賤人,難怪吵著要離婚。當初跟狗一樣不要臉都要嫁進陳家。現在耀文一出事,就跑了。這個賤人,我就說她不是個好的。”

陳耀文聽得這話,一張臉陰沉沉的。

他也傾向於張家肯定事先知道了,這才逼得張秀秀和自己離婚。是的,逼迫。即便到現在,陳耀文也不認為張秀秀真的舍得或者說敢和他離婚。便是之前,也不過是以退為進想激一下自己。

一切都是在張建設回來後,發生變化。

張建設這個當兵的蠻子,完全不講理,獨斷獨行,張秀秀那麼軟弱的一個人,當然地聽他的話。

可再生氣……也不能這個時候去找張家。

陳耀文隻要一想起來,身上的肋骨就隱隱作痛起來。

“去什麼區,你真的要毀了耀文嗎?”陳父反手一個巴掌把陳母打蒙了:“要不是你把李美麗放進來,耀文能出事?”

“你怪我?這怎麼能怪我?”當時陳父也是聽到聲音,陳母去開門的時候,他可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的。現在怪上她?陳母哪裡肯依,尖叫著撲到陳父身上撲打了起來。

陳父下意識回手。

陳母尖叫地更加厲害。

陳耀文聽到腦仁一抽一抽地痛,吼叫一聲,把被子蒙在頭上背對著床外。

陳父陳母為之一頓,麵麵相覷後又狠瞪了對方一眼。

最後還是,陳父拽了陳母出去,房門關上,還能聽到漸漸遠去的聲音:“……你彆去學校鬨,鬨不好,每個月那點錢也沒有了。”

陳家,陳父陳母一直有退休金,陳耀文也能賺錢,票上麵也不算缺。可悲辭職後,陳耀文手裡就剩下被退後每個月5元錢的安置金,時間有三年,以便有個緩衝期讓陳耀文尋找到新的工作。

這錢就是張建設自己掏出來的。

他這麼做,也是想考三年的時間自己往上爬,隻有位置更高一些,陳家才不敢生出一絲一毫輕視張家的心。

當然主要也是求個平安。

學校那邊,陶校長起初是不願意的。

但陶主任明顯圓融一些,他先答應下來,陶校長雖生氣,可也不能為這樣的事情對自己的女兒生氣,不值當。

陶校長和陶主任也差不多就是白父和白玉英的存在,兩父女在這個時代中隨著波瀾起伏,相依為命。

白玉英等了舒曼放學,兩個人去了供銷社。

一進去,就直奔煙酒的櫃台。

白玉英一張口就是小中華、茅台酒,被舒曼好笑地攔下來。

“你真這樣送過去,隊長叔肯定也不收。”不說抽慣抽不慣,太貴的東西,張隊長肯定不要。

但白玉英要走,需要張隊長開介紹信,雖然私底下已經有了默契,但作為感謝,送一點東西也是應該。

舒曼的意思是挑個中間的差不多。

香煙就買了三包一毛五的大前門和六包0.9分的勤儉香煙,兩瓶紅高粱酒,一條肥肉、一包餅乾兩包麥乳精和奶粉和一小包糖果。

這麼一算,也就十多塊錢。

就是這樣,也是舒曼拚命攔下來的結果。

對於白玉英手裡漏財這一點,舒曼是無語但想想她對自己的大方也是習慣了。

兩個人去交了錢,白玉英就坐了舒曼的自行車回去。

回到紅旗村後,先回了舒曼的屋子,把東西放到包袱裡麵,舒曼這才和白玉英去了張家。

好一番推來讓去後,白玉英丟下東西,就拉著舒曼跑。

兩個人跑地遠了一些,白玉英拍拍胸口,後怕地說道:“差一點以為自己出不了門了,我爸也真是的,怎麼就一定要我開始學著這些人情往來呢。上海又不是農村這邊,到時候大家不是豬筒子樓就是小彆墅小花園,門一關誰還理誰,哪裡需要學什麼人情了了。”

舒曼笑而不語,白父這樣做總有原因。

況且這事白玉英埋怨幾句沒什麼,她要也跟著附和幾句,那問題就大了。

舒曼還不至於做這麼蠢的事情。

從張家離開後,白玉英就跟著舒曼回了她的家裡。

她這陣子基本上能不回去知青點就不回去,有幾次直接住在舒曼家裡,把舒曼弄得無語,卻又不好直接趕人。

想著不過幾日,白玉英就要走了,就讓自己忍了忍。

舒曼這樣做,倒不知道幾次夜裡,陳錦州處理完局裡的事情,憑著胸腔的激昂澎湃的情緒,一路從鎮上跑到紅旗村,卻隻能聽著屋裡頭的歡聲笑語。

好幾個晚上,都吹了半宿的寒風,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所以說,大概陳錦州是現在最希望白玉英回上海的人。

張隊長這邊介紹信一出來,陳錦州就幫著送去公社,沒多時就讓有事去縣城的龔琪帶去縣革委。

當天舒曼上完課後,陳錦州就把批準白玉英回城的通知單送到她的手裡,同時還有一張回上海的火車臥鋪票。後者是革委會主任托關係弄出來的,這一次他上任以後,通過白家得到不少資源,這是間接在對白父表示感謝。

比起過往交情,自然是互相之間因為利益給予對方儘可能的便利。

白玉英拿到東西的當晚,就和杜鵑一起住到舒曼那裡。

一個晚上,明明喝著龔琪從縣城裡帶回來的汽水,白玉英好像醉了一般又哭又笑了起來。

舒曼和杜鵑的眼睛也是紅了一圈又一圈。

第三天,天還沒亮,舒曼就起身去了廚房。

沒多時,杜鵑也走了過來,看到舒曼在揉麵,伸手接了過來幫忙:“幾點的車?”聲音有些嘶啞。

舒曼也是如此,她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看在炕上睡得昏沉的白玉英,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下午一點半的火車。”

這一次不是去齊齊哈爾市火車站坐,而是直接去省城那邊。

這樣時間就要花久一些,一個上午都要花在趕路上麵,就這樣等一下也得早早出發。

白玉英走的時候,是舒曼去送的,她還特地找陶主任軟磨硬泡地要了一天的假。學校裡從陳耀文被辭退後,老師上麵的空缺就又多了一個出來,聽說暗地裡招了幾次都不太成功,閒言碎語不少,似乎還和陳家母有關係。

舒曼沒有仔細問,隻知道陶主任為了這件事情,煩了好些日子了。

昨天去請假的時候,還聽說似乎要去附近生產隊裡調一個老師上來暫代。

……

省城火車站,在列車員的幫助下,舒曼同白玉英把行禮帶上火車。

哪怕以白玉英的性子,東西精簡再精簡,手上還是有好幾個行李箱,就這樣知青點那屋子裡還有滿滿幾櫃子的東西。

“我知道給你肯定不要,那小部分的你給杜鵑,她自己不能穿,不是還有妹妹嗎?讓她不要傻乎乎地省錢省衣服給妹妹寄過去。”說到這裡,不隻是白玉英,杜鵑也是為之一默。

比起杜鵑和她們的幸運,杜鵑的妹妹去了南方那邊。

條件更加困苦一些不說,生產隊裡麵的人事也讓她過得不甚如意。比起老瓜皮內裡的舒曼,杜鵑的妹妹年紀真的就是笑了。去了那邊,又沒有遇到願意照顧她的人,就是有,肯定也不多。畢竟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忙碌,能多一口糧食都是好的,誰有心情成日照顧彆人家的孩子。

對她們三個人而言,彼此都是對方的幸運。

原本今天,杜鵑也是要請假過來送行的,比起舒曼,她往後更難有機會和白玉英再見麵。隻是為了不讓郭世寶疑心,她最終留在村裡。

就是舒曼,她請假的事情,也隻有陶主任和陳錦州知道。

“走吧,走吧。”火車鳴笛聲響起,舒曼推了白玉英一下:“路上注意一些。”說起來她都心驚肉跳的,白玉英昨天當著兩個人的麵數錢,單是錢就快千把塊了,更彆說全國糧票這些。

聽說火車上小偷不少,白玉英一個人出行,隻能說白父真的是太放心了。

白玉英抱了抱舒曼:“舒曼,我們上海見。”

舒曼微愣,很快笑了。

“上海見。”

很快就能見麵。

舒曼目送著火車一路嘟嘟嘟地離開,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從車站裡麵出來,看到飛快衝到自己麵前的人。

她的腳步一頓,麵色複雜地看著他。

郭世寶似乎沒有看見舒曼,急匆匆地從她身邊跑過,鑽進車站裡麵。

不一會兒又失落地走了出來。

仿佛終於看見舒曼,郭世寶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雙手緊握成拳。

“她走了?”

“她回家了。”

“回家?對……可不是回家。”郭世寶淒淒一笑,踉蹌著消失在舒曼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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