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喜子早上起得早,跑出去找小夥伴玩去了,這不體力消耗一空,又聞到米粥的香味,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
杜鵑怕喜子不自在,找借口讓他幫忙支撐起桌子。
等擺好飯桌,舒曼手裡提著挎包也回來了。
她從裡麵取出兩張大餅,想了想又把那鋁飯盒拿了出來。兩張大餅是白麵做得,烤的香噴噴的,上麵還灑了芝麻。買了有兩天了,已經微微發硬,倒是方便掰成兩半,裡麵夾了糖霜,花了原主四角錢。
“吃吧。”舒曼一人分了半張,又把那鋁飯盒打開,裡麵的兩隻雞蛋給喜子兄妹一人塞了一個。
看喜子要拒絕,舒曼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吃完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姐姐現在問我吧。”喜子忙背著手站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舒曼,就好像一個學生麵對小老師一樣的乖巧。
杜鵑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拿過春花手裡的雞蛋,幫著剝開後塞了回去。
春花不敢動,雙眼渴望地看著哥哥。
她人雖小,可也知道糧□□貴,雞蛋更是如此。
喜子看著那雞蛋殼,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後,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你吃吧,沒事。”
舒曼示意喜子也吃。
“我餓了,吃完再說。”
喜子這才小心地咬了一口餅,許是被甜到了,大眼睛眯成兩條縫。
杜鵑歎了一口氣,她想到了家中年幼的弟弟妹妹。
屋子裡安安靜靜地,隻除了咀嚼和喝粥的那點輕微的聲響。
吃過早飯後,杜鵑就帶春花去廚房洗臉。
許是張大娘太忙了,給忘記了。哪怕是大冬天,從早到晚地有少不了的事情去做。
留下的喜子,緊張地看著舒曼。
舒曼莞爾一笑,問起紅旗村的人事。
喜子眼睛一亮,覺得能幫助到對方,不算白吃她的雞蛋和大餅,忙開始介紹了起來。小孩子說話總是想到什麼說到什麼,內容就有些七零八落。
好在,舒曼有耐心,從林林總總的話裡麵慢慢分析。
中間帶著春花回來的杜鵑也坐在一旁聽著。
紅旗村生產隊隻有隊長,沒有村支書,因著地理的問題,一應事務都是張隊長在處理。顯然有點像一言堂,不過隊裡是有會計的,出工的時候還要兼任記分員。馬上年底要算工分分錢了,這幾天就沒有出來。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老人例如王老根這樣的有幾分話語權。
整個隊裡有四十多戶兩百多的人。
村裡的青壯力被喜子的爹娘帶去八十裡外的一個兵團裡做活去了,在婦女頂半邊天的時代裡,男女都過去了。
每一日都有工錢拿,聽說這樣的好事還是因為喜子的叔叔人是兵團裡的人,這才輪到紅旗村生產隊的。
也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了,村裡現在除了知青,留下的人並不多。
舒曼想了想,問道:“我剛才在路上看到一個大嬸,臉上有一顆痦子的……”
“是李三叔家的奶奶。”喜子看了春花一眼,低下頭:“她罵過妹妹,我不喜歡她。”
“那老太婆什麼時候罵過春花的?喜子,你怎麼從來沒有說過?”門口張大娘不知道聽了多久,猛然聽到這麼一件事情,氣得胸膛起伏。雖孫子孫女裡麵,她更看重喜子一些,可不代表舍得孫女被個外人欺負去。
“娘不讓我說。”喜子的聲音帶著一絲忐忑。
想到大兒媳,張大娘歎了一口氣:“行了,這事奶知道了。以後可不能這樣,咱們老張家可沒有讓外姓人欺負的道理。”大兒媳那邊,等她回來也得說一聲,不惹事是對的,可張家也沒有怕事的。
喜子點點頭,從凳子上跳了下來,去拉小口吃完雞蛋的春花離開。
舒曼見狀把那半張餅也遞了過去。
好人好事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
喜子看了張大娘一眼,見她點點頭,這才接了過來神色高興地再一次向舒曼道謝。
“你有心了,這餅不便宜吧。”還有桌上的兩隻雞蛋,隻是吃都吃了,張大娘也不會說什麼不應該吃的話。
“你是在哪裡見到的李老太婆?怎麼突然提起她了?”村裡的壯勞動力基本上走空了,留下的都是有些年紀的老人,在村裡走動碰上幾個實在正常。
“我們是在看那房子的時候見到的那位李老太太,隻是不知道怎麼地,她似乎不太喜歡我們。”杜鵑沒看清那個人是不是李老太太,但兩個人進進出出都是一起的,能被舒曼問起的,也就是這個人了。
她說完後,舒曼輕輕點了點頭。
張大娘哪還有什麼不明白。
“你是看中那房子了?是你們兩個人住還是……”
“我挺喜歡那處房子的。”舒曼笑得靦腆極了。
張大娘點點頭,那就是她一個人住了。要說這處房子,之所以提出來是打算介紹給那新來的三個男知青的。
可現在要說不給她,怕是不容易,也擔心時間久了那李老太婆又鬨了起來。這燙手的山芋自然是應該快點甩出去。
可讓這麼一個小姑娘來,張大娘自認做不來昧良心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現言的人,一章要寫三個半小時,好氣哦。
羨慕那種時速5000的大大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