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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去哪裡?”
知春瞧見許妙芸一進房間就整理東西,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許妙芸來不及跟她解釋,隻擰眉道:“你告訴我母親,就說我回老家住幾天。”
“小姐你說什麼胡話,三爺和三少奶奶都還沒回去呢,你一個人回蘇州,誰招待你啊?”
“那你就說我去朋友家玩幾天,反正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許妙芸說著,已經把行李準備妥當,上回她去法蘭西時候買的小皮箱,此事正好派上用處。
外麵下著蒙蒙細雨,天色已經擦黑,許妙芸拎著皮箱往外頭去,被知春攔在了門口。
“小姐,你要這麼走了,那我怎麼辦啊?”
“知春,你先讓我走,我過兩天就回來……”她一邊說一邊落下淚來。
許妙芸在門口叫了一輛黃包車,外麵的雨像霧一樣籠罩在臉上,讓她覺得微微有些寒意。知春終究是掩護著她離開了許家,可下麵的路卻要她自己一個人走。
夜色漸漸濃重了起來,街道兩旁的店鋪亮起了霓虹燈,許妙芸坐在黃包車上,忽然對將要麵對的事情感到非常害怕。
她是重活過了一世,然而她竟然不知道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大了起來,黃包車夫停下車,將雨棚放下來。
她不知道她去了廣州到底要怎樣?她更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樣的身份麵對沈韜、麵對他的家人?她們即便前世做過自己的家人,可這輩子的自己對於她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這樣冷靜下來之後,許妙芸忽然發現自己要去廣州的這個想法,簡直是衝動又可笑。
“停車……”許妙芸叫住了黃包車夫,頓了頓道:“不用去火車站了,把我送到剛才上車的地方。”
車夫停下腳步,正要轉彎的時候,許妙芸卻又道:“不……還是先去火車站。”她不放心楊月一個人去廣州,她想去看看,或者給她一點錢。她想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像楊月這樣勇敢,但她敬佩她的做法,不希望她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車夫又趕緊回頭,忍不住問了許妙芸一句:“小姐,你到底去哪兒,定好了再說行嗎?”
許妙芸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唇瓣道:“去火車站。”
……
火車站南大門的入口處,楊月果然在那邊等著她。
楊月身材高挑,穿著棕灰色的大衣站在那裡,許妙芸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楊月看見許妙芸下車,也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見她手裡拎著皮箱,正想伸手接過去,許妙芸卻退後了一步道:“阿月,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為什麼?你不愛沈韜嗎?”楊月有些不解的看著許妙芸,“你都帶著行李了。”
“我不能走,我和你不一樣……”許妙芸放下行李箱,從身上的背包中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楊月:“這些錢你拿著,路上可能用的著,到了那裡記得給我打電話。”
“妙妙……”楊月退後了一步,沒有接下許妙芸的錢,隻是冷冷看著她道:“我以為你是和我一樣,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原來我看錯了。”
許妙芸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她和沈韜有愛情嗎?好像是有過的,可那都是前世的事情。這一世他訂婚,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兩人似乎已經毫無交集了。
楊月死死的盯著許妙芸,退後了兩步,轉身獨自走進檢票口。
夜晚的冷風吹亂了許妙芸的長發,她抬起頭,目送著楊月的背影漸漸遠去。
“許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許妙芸轉過身子,忽然有兩個陌生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