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覺得自己越來越暴躁了,但是他沒辦法,忍不了。
這會兒他僵在原地跟個石雕一樣,可偏偏身上某些地方並不想當石雕,它還想長大,絲毫不顧牧野心裡的叫罵聲。
牧野一邊有一股想衝出去打斷客廳裡動靜的衝動,一邊又下意識想像之前一樣逃跑。
然而現實確實他渾身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製造出半點動靜,被客廳的人發現。
無論是沈稚還是他自己的情況,都讓他不能麵對對方,因此就算心裡憋了無數臟話,也隻能咽在肚子裡。
牧野又羞又憋屈,臉色漲得通紅,渾身都像是被火燒一般,沒碰都知道肯定滾燙得不行。
偏偏客廳裡的聲音還不斷往下他耳朵裡鑽,那粘膩的聲音仿佛是什麼引人入地獄的魔鬼之音,讓牧野拚命想逃,腳卻又像是粘了膠水一樣粘在地上動不了。
那一聲聲口申口今絲絲縷縷,像一根根線,製成一張網,把他落在這裡,死死綁住。
又仿佛繪成了一幅幅畫麵,此刻牧野站在這兒,天色這麼黑,分明什麼都沒看到,他腦子裡卻自動生成了一張張畫麵,一個個場景,那畫麵中的沈稚,正在做著某些不可描述的事,臉上是什麼情態,是愉悅還是難受,都似乎—清二楚。
牧野再也待不下去,他捂著嘴,踮著腳,跟蝸牛一樣小心翼翼緩慢轉身,連咬牙的動作都不敢用力。
他艱難地往回走,明明就幾步路,他卻走了十多分鐘,走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碰到了門把手,客廳那裡又傳來一聲纏纏暖昧的: "老公~"
牧野差點腿一軟跪下去,好不容易扶著牆站穩,就發現自己原本已經快要重新睡著的兄弟又醒了,這回比剛剛還精神抖擻,比剛剛還洋洋得意。
牧野狠狠咬住自己的腮幫,忍下那擠在嗓子眼的無數罵人的話。
好不容易度過九九八十一難回到房間,他卻半口氣都不敢鬆,因為他兄弟還醒著,任憑牧野怎麼在心裡哀求叫罵,它都不肯睡覺。
最終,牧野也隻能眼不見心不煩,蒙上被子掩耳盜鈴,仿佛隻要自己不聽不看,就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牧野泄了氣般扯開被子。兄弟還在昂首挺胸,外麵客廳的聲音隱約也還在繼續,牧野閉上眼睛
,徹底放棄了。
此刻的他不僅要忍受心理上的暴躁崩潰難受,還要忍受身體上難以啟齒的變化,加上他剛剛受驚過度都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去上廁所的,這會兒尿意洶湧。
接下來半個小時,牧野幾乎是度秒如年,每分每秒都難受得要命,好不容易等到客廳的動靜似乎
平息下來,門外傳來開門上廁所開熱水器的聲音,牧野終於長長地鬆了口氣。
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可以裝出是被沈稚上廁所的聲音吵醒的情況後,牧野才假模假樣地迷迷糊糊從房間出來。
然而當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他的兄弟還不想睡。牧野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它,本來想態度強硬一點,不去管它,卻聽見門外傳來沈稚的聲音。
"牧野?"
聽見這聲,牧野腦子裡自動回放的卻是之前聽到的那聲纏綿悱惻的老公。……頓時更精神了。
草!
牧野手撐著門,有些擔心沈稚會破門而入,那他就尷尬了。
“嗯,有事?”
“我沒有多的衣服,就暫時借了你的,你不會生氣吧?”沈稚的聲音小心翼翼,聽得人心中不忍怪罪。
牧野哪裡顧得上他借了自己的衣服這種小事,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安撫兄弟,不然真的要爆炸了。一門之隔,耳邊還響著外麵那人軟軟的,清亮的,又帶著幾分乖巧討好的聲音。
牧野臉色通紅,他認命地閉上眼,手生無可戀地握住嗶——!
“我知道了,用就用了,你……這麼晚了,趕緊去睡覺!”
“好哦,那你也早點睡。”沈稚走了,牧野足足在裡麵磨蹭了二十多分鐘才終於結束。
他以為這就完了,長長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完,轉頭隨意看了一眼窗台,眼睛便瞬間定住。
隻見窗台上什麼衣服都有,都是牧野經常穿的,唯有一樣東西不見了。牧野的內褲。
回想起今晚客廳裡的動靜,內褲被拿去做什麼了幾乎是一目了然。
牧野磨了磨牙,想到之前客廳裡的情景,頓時又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腦袋冒煙。草!
他的內褲還不會被……
草草草!!!
牧野好想衝出去質問
,但是質問之後呢?他是怎麼知道沈稚剛剛在乾什麼的?這一問不就全都暴露了?
之前忍了那麼久,是不是都白搭?!
牧野忍了又忍,才忍住自己往客廳去質問的衝動,不僅如此,他覺得自己明天都不想經過客廳了。
後半夜,牧野翻來覆去幾個小時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牧野強忍著不適來到客廳,根本不敢往沙發上看,生怕自己想象出昨晚沈稚是怎麼在這張沙發上……的。
沈稚從廚房出來,他一早就開開心心地給牧野準備了早餐,都是用牧野給他的錢買的食材。
"牧野,你醒啦?我做了粥,你快來嘗嘗!"
牧野坐到桌邊,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狀似不經意提起: "對了,你看到我衣服沒?怎麼感覺好像少了一件?難道是被風吹到樓下了?"
沈稚疑惑, "沒有啊,我昨晚看了,都在窗台上,昨晚又沒風。"
“那怎麼少了?”
“哪裡少了?”
“……內褲!我內褲不見了!”牧野憋紅了臉暴躁地說。
沈稚聞言愣了愣,才恍然大悟, “哦,你是說內褲啊,被我拿來用了,昨晚不是就跟你說過嗎?"
牧野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直接就承認,一下有點蒙,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追問道: “不是.……我以為你要借我的衣服穿,你你你……你拿我內褲乾嘛?!"
沈稚的回答又像一條驚天巨雷劈在他頭上,猝不及防給了牧野一個五雷轟頂。
“我用它揉小花啊。”沈稚神情自然地說,仿佛自己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像吃飯喝水一樣。
牧野整個人卻像是被點燃了,嘩——隱隱又有揚首的趨勢,讓他趕緊按下去。鬨什麼鬨?!昨晚還沒鬨夠嗎?!
牧野忍了又忍,卻還是沒忍住用幾近崩潰的語氣說: “你怎麼、怎麼能就這麼一本正經地做並且說這種事?!"
他的內褲是這麼用的嗎?!
他允許了嗎?!
他就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嗎?!
牧野之前對於海棠市的印象還沒那麼深刻,畢竟待的時間不長,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