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四阿哥依舊毫無反應。琅嬅看向照顧永琋的乳母,見她們神色慌張,便知她們對四阿哥的狀態都是心知肚明的。
弘曆此時也看出了不妥,冷眼含冰的看著幾個乳母嬤嬤。琅嬅道:“從前臣妾曾聽說有些乳母為了方便伺候,給小主子喝安神的藥物,以免哭鬨不休,自己被主家責罵?如今四阿哥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們對四阿哥做了是那麼?!”
琅嬅說到最後,話語裡也帶上幾分怒氣。
弘曆瞪著跪了一地抖成一團的嬤嬤,心裡信了幾分琅嬅所說。想著自己的皇子竟被這幫奴才暗害,咬著牙根吐出一個字:“說!”
那些嬤嬤乳母定然早就被太後封過口,即便嚇得要死,也隻是磕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琅嬅便勸弘曆,“先叫太醫吧,這些刁奴交給慎刑司問話就是了,皇上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琅嬅這邊說完,弘曆將四阿哥交到琅嬅手裡,不用他說,王欽在琅嬅話音剛落的時候便已經讓人去傳太醫了。而弘曆則走到跪在最前麵的那個麵前,抬起一腳,狠狠踢去,喝道:“說!誰給你們的膽子,敢給四阿哥下藥!”
那個被踢的人,當場吐了口血便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雖還沒死,但顯然被弘曆這一劑窩心腳踢得厲害,那人已經疼得起不來了。
琅嬅心知這些人也算無辜,但總歸不是這些人死,就是另一批人死,宮裡得榮華富貴總是伴隨著高風險得。
四阿哥得癡症瞞不了多久。若她不儘快行動,在四阿哥還在太後宮裡得時候將這件事情戳破。那麼隻要出了慈寧宮,這件事情就有大半的責任要落到她頭上。
而琅嬅最怕的不是將四阿哥癡傻賴在她頭上,而是擔心太後會為了隱瞞此事,而直接設局弄死四阿哥再嫁禍給她。
與其麵對未知的恐慌,不如先動手將事情擺在明麵上。
否則一旦背上謀害皇嗣德罪名,彆說她自己,就連永璉和璟瑟的將來都會受到牽連。這種事情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琅嬅都會選擇將他掐死在萌芽裡。而她若直指太後,便是不孝,因此隻能拿這些奴才說事。
況且今日事發,就算查出和太後有關,這些人也是活不成的。
弘曆盛怒之下,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顫抖著準備交代:“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不是奴婢啊,是四阿哥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這句話一出口,弘曆更加怒不可言。
此時太後和太醫都到了。
桂嬤嬤接過琅嬅手中的四阿哥,抱著由太醫診脈。
因為是到慈寧宮出診,太醫院自然不敢怠慢,來的是正是齊汝。
太後自然知道今日弘曆過來看四阿哥,若四阿哥醒著,那這件事情必定就瞞不住了。所以在來的路上她便已經在思索對策。但孩子在她這裡養了六個月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可是她又那裡能想的到,這個初時看起來比尋常孩子乖巧安靜許多的孩子,居然會越大反應越遲鈍。
等到她發現準備脫手的時候,居然先一步被皇帝發現了。她看了一眼站在皇帝身邊勸著他心平氣和莫要氣壞身子的琅嬅,總覺得這件事情和她脫不了乾係。
太後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問琅嬅:“皇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讓皇上生了這麼大的氣。”
琅嬅就剛才的托詞道:“回太後的話。兒臣和皇上來時見四阿哥醒著,便拿了玉佩逗四阿哥玩耍。誰知四阿哥竟怔怔的毫無反應。兒臣曾聽人說有些乳母為了討好主家,讓主家覺得自己會帶孩子,便給小主子灌安神藥,讓孩子比尋常人安靜乖巧些。兒臣還沒開口問,這些奴才便心虛的一直發抖。
想必是她們做了什麼才這般害怕。”
又指著剛才開口的那個嬤嬤說:“誰知這個奴才竟為了推脫責任說四阿哥是天生的......這般。
四阿哥可是太後娘娘親口說過的貴子。此人居心叵測,實在難怪皇上這麼生氣。”
琅嬅看著太後麵色不善,說到這裡便不說了。
齊汝此時也早已不負剛才的冷靜,手雖還穩,但額頭卻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凝結著一顆顆滴下。
以他的醫術自然已經把出四阿哥並不是服了安神藥的緣故。但就如琅嬅所說,四阿哥貴子之說可是在那場滿月宴上幾乎算是隱晦的昭告天下了。
如今若說四阿哥天生癡傻,他怎麼敢說?
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居然天生癡傻,這不是天譴嗎?一旦說出口,他的命能不能保住就難說了。
齊汝遲遲不敢說話。心裡不斷懊悔,若是知道會碰上這樁事情,他寧願折了自己的手告病在家。
琅嬅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這齊汝是個聰明人,已經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了。
琅嬅去養心殿時帶著蓮心,從養心殿來慈寧宮時便已經找了借口讓蓮心回去照看璟瑟。因此她身邊的人都不在場。此時這個場麵,琅嬅便對弘曆說:“皇上,這些奴才先拖去慎刑司吧?”
弘曆一揮手,那些乳母嬤嬤便哀嚎著被拉了下去,王欽還算聰明,立刻讓人將她們堵了嘴。
琅嬅示意王欽出去在門口守著。太後也讓桂嬤嬤出了門。
屋裡便隻剩下太後,皇帝,琅嬅,齊汝和躺在床上懵然不知依舊怔愣著的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