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的沈傾:“……”
【你怎麼知道我……】
沈傾:【是你?】
沈傾快步來到門口,開門卻不見半個人影。
他又走到窗邊,低頭看下去,卻在建築物和植被的遮掩下,怎麼也看不到醫院門口。
沈傾:【你在哪兒?】
謝拂:【在看著你。】
沈傾:【……】
他既暖心又無語。
【明明你可以隨時來,為什麼要偷偷的?】
被彆人當成私生飯跟蹤狂很好玩嗎?
謝拂麵無表情,手下敲出的字卻顯得有些委屈。
【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
沈傾:【那你為什麼又要告訴我?】
既然想讓他發現,又怎麼不讓他猜到底?
謝拂:【你太慢了。】
他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眼睛卻盯著屏幕沒有錯開,即便是沒有打字的時候,格外專注。
【不來找我,那我隻好找你了。】
沈傾看著這句話,忍不住笑了一聲,笑過後又忍不住深深一歎。
他抿了抿唇,抬頭看了一眼映在窗戶上的自己,怔愣一瞬後又移開,【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可以來。】
他猶豫片刻,又加了一句,【我快出院了。】
謝拂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回了一句:【嗯,好。】
013對人類複雜的心思不太了解,一些簡單的話卻能透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比如最後這一句。
“宿主,什麼意思?”
“他出院,就不再是病友。”他們無論身份還是生活環境都截然不同,在醫院時能輕易接近對方,與對方相處,可離開醫院,回到自己的生活,還可以相處,卻不能像醫院那樣輕鬆。
在醫院休養這段時間,對沈傾而言是脫離生活的意外,包括他這個人,也是意外。
是去是留,就在這一回了。
翌日,謝拂果真出現在病房,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沈傾恢複後的容貌,對沈傾來說尚且能看到不少與從前不同之處,於謝拂而言更是如此。
這張臉雖有原來的八/九成模樣,可那相差的一二分則是人工雕琢的產物,是純天然的敗筆。
不過謝拂並未看太久,確認他臉上沒有疤痕便足夠。
剛剛是對藝術品的欣賞,現在則是對沈傾這個人。
“恭喜,它恢複得很好。”
沈傾不置可否,他微微低頭,下意識表現出了對現在模樣的不滿意,可到底怎麼也比之前的疤痕臉好。
“醫生說過幾天沒有異常就能出院。”至於身上其他疤痕,還要等以後慢慢才能手術消除。
謝拂問:“需要我幫忙嗎?”出院辦手續還要搬東西?會有些麻煩。
沈傾搖頭,“已經找人安排好了。”
謝拂輕笑一聲,“那看來是我多餘了。”
他坐在椅子上,語氣平靜,仔細卻能聽出其中的失落。
“你不需要我,以後好像沒有理由再找你了。”
沈傾沉默轉頭,將床頭的一本書遞給他,“謝謝你的書,我看完了,感悟良多。”
謝拂低頭看著書,卻是沒接,隻沉吟片刻道:“很好,現在連唯一的理由都沒有了。”
這本原本用來當做借口的書,到底沒能等到它派上用場的機會。
他不像在生氣,也沒有難過,隻是淡淡笑了,笑得卻不真,也不深。
“不用。”沈傾抬頭,沒有躲開視線,反而與他對視。
謝拂看著他,後者眸光下意識想避開。
沈傾強迫自己看著他,看著謝拂眼裡自己的倒影。
“等我出院後,見我也不用找借口。”
謝拂明顯愣了一瞬,隨後故意道:“可你一個大明星,哪能隨隨便便見一個粉絲。”
沒有病友這層關係,他們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除非……”
他眸光微動,“我有特權。”
沈傾低頭看著書上名字,手指一一撫過“寂靜的聲音”。
“這本書裡有個情節,是作者從耳聾到逐漸走出來後,會隨身帶一個抱枕,那是她在失聰後的無數日夜裡唯一陪伴她的東西。”
謝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我是抱枕。”
“可你好像沒抱過,也沒枕過。”
沈傾失笑,“你在暗示什麼?”
謝拂伸手覆在他撫過書的手上,握住。
“隻要你答應抱我枕我,我做你唯一的抱枕也不是不可以。”
沈傾想說什麼,卻又沒找到話說。
“沒關係。”謝拂伸手輕輕攬住他。
“沒關係的小七,戒不掉就不要戒了。”
“我又不是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