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雖然成婚近三個月了,倒是少有這種溫情的時候。
賈赦抱著張氏不撒手,嘴裡絮絮叨叨的開始盤算:“你說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若是個兒子,以後我就把他送到嶽父家讀書去,這練武太累人,我可舍不得咱兒子吃這個苦頭。嶽父家滿門清貴,都是讀書人,奶奶你也聰慧,兒子若是像你,定能給我考個狀元回來!“
“若是個女兒也不怕,咱們家的女孩兒愁什麼,敏妹妹養得金尊玉貴的,咱家姑娘得比她尊貴一百倍。那我可得好生努力了,姑娘家的嫁妝不能單薄了,像大妹妹那樣如何使得,咱們閨女那必須要十裡紅妝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張氏聽他一時東一時西的念叨,不覺有些好笑,隻賈赦對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上心是好事兒,自然沒有潑冷水的道理。故此張氏也就隨聲附和著,越發引得賈赦有了興致,直說到亥時過半還不停。
墨書一直在外稍間候著,聽這內室裡傳出來的嘰嘰咕咕的聲音一直沒斷。最初還沒怎麼在意,後來見實在不像,才出聲打斷了這一對新手爹媽的美好規劃:“大爺、奶奶,且歇著吧,這早晚還不睡,明日小心眼睛疼呢。且奶奶如今有孕,正是該多休息的時候,今兒白日李大夫還說讓奶奶多修養呢。”
賈赦這才悻悻的止住話頭,倒是還有幾分意猶未儘,隻是聽到墨書說張氏需要多休息這才罷休:“奶奶這丫鬟也忒厲害,管的也寬。”
“罷了喲大爺,墨書說的哪裡不對,我虧的有這個奶姐姐照應著,不然如何是好。再說明日你卯時初便要起了,這會子也該睡了。”
夫妻二人住口不提,閉上眼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賈赦戀戀不舍的再三跟張氏肚子裡尚未成型的孩子告彆,足足說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出去練武了,鬨得張氏和滿屋子的丫鬟哭笑不得。墨書想的多了些,雖說賈史氏不疼這個兒子,可終究是親娘,女人都愛吃醋,若是見著賈赦對孩子和張氏如此上心,擔心她又作怪,所以下了封口令,不許屋子裡的丫鬟出去亂說。能在張氏屋子裡侍候的,都是她陪嫁的心腹,自然不會不聽。
等到張氏梳洗裝扮停當,這才扶著墨書的手慢悠悠的往榮慶堂去了。
柳氏早就醒了,昨日她咋然聽到張氏有孕,賈赦有後,高興的半宿沒有睡著,還給老國公爺上了香說了話兒。今日一大早就吩咐貼身大丫鬟白芍和白術在私庫裡翻出好些東西來要賞張氏,滿滿當當兩個大箱子呢,饒是張家富饒,墨書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都不免暗暗乍舌。
“你是個好的,隻管好好保養身子,我這裡倒是不必來這麼早,便是你太太哪兒也不需要每天立規矩,咱們家不是那等苛待兒媳婦的人家。你們太太當年懷著你大爺的時候,我也是囑咐她好生修養,生孩子傷元氣呢,你年紀又小,可不能輕忽大意了。”
張氏對於柳氏的諄諄教導感念不已,雖說這些東西墨書都知道,但是長輩的好意重要心領了才好。賈史氏也裝著慈悲人的樣子跟著說了幾句,無外乎就是讓張氏莫要擔心之類的,不過年節將至,她忙的很估計照料不到張氏了。
最擔心張氏這胎的是白姨娘和賈婷母女兩個,賈婷臘月初六就要嫁人了,也不過就是下個月,如今猛地爆出了張氏有孕,賈婷的婚事操持就得由賈史氏接手。賈史氏心底恨毒了白姨娘,哪裡會好好的辦事兒,白姨娘愁的幾夜幾夜睡不著覺。
還是墨書通過香蕙那個小丫頭告訴她,賈史氏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府裡姑娘沒臉,因著過完年三月份賈政就要娶妻了,且翻過年去賈敏也滿了十二歲,可以相看人家了。賈史氏素來麵子上會做人,斷不會在這個時候給旁人抓到一點把柄,耽誤了她的心頭肉賈政。
趁著張氏有孕,東大院裡的小廚房也漸漸用的多了,墨書便尋著時機去柳氏跟前討了個恩典,往後東大院裡的飯食便不從大廚房裡拿了,一應份利直接撥到東大院來,省了許多功夫。
賈婷的婚事辦的熱熱鬨鬨的,極有體麵。來府裡的客人見到那滿滿當當的六十四台嫁妝,和一表人才的新郎官各個誇讚賈史氏為人厚道,是個菩薩心腸,對姑娘好等等。賈史氏麵上堆著笑,隻一味說著都是自己養的姑娘,哪裡會不疼她雲雲,倒是好生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