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走過去,小妖們立刻讓開路,歡快的拽著俞星城的衣裳,叫叫嚷嚷。
“是白鯨哎!來自海裡的嗎?我從來沒見過大海哎!”
“是戈湛!以前跟肖姐姐身邊的,你們不熟就彆擠那麼靠前,讓我去說話!”
“哇,也太好看了吧,這是神仙吧!可是,旁邊的那些怎麼……”
俞星城聽到戈湛的名字,連忙往前走了一步,果然瞧見戈湛率領一眾人,站在門口。他本就就極其脆弱美麗的容貌,稍稍張開幾分,還帶著少年氣,顯得像是玻璃碎片般絢彩淩厲,深紅色的長發辦披散著,穿著一身或許用綢緞、鱗片與珠貝製成的衣袍,周身光暈簡直要將街道映射的像是萬花筒一樣。
戈湛性格其實很樸實,他突然把自己打扮的這麼……過於刻意,她都難以認出來。
而戈湛身後跟著兩三個男女,也似乎化形出了極其驚人的美貌,但可能並不習慣穿衣與上岸,步伐不穩,時不時抖動袖子或扯扯領子。但除此之外,一些扛著箱子或提著行囊的男女,則長得十分粗壯甚至畸形,而那些人的麵目……俞星城一時覺得他媽的當年月神的水產版眷族,也就長這幅深海魚和白毛子結合的模樣了。
頭發稀疏大小眼,皮膚灰綠腮幫凸,俞星城都嚇到了,更何況周邊百姓。
一大堆半人半鬼的怪物,圍著幾個天仙似的男女,俞星城連忙道:“戈湛,我之前接到了肖潼的信件,她還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來,我還在想呢,你怎麼沒與她一道。”
戈湛見了俞星城一陣歡喜,又探頭問道:“肖姐姐沒來嗎?”
俞星城:“還沒到,但估計也就是這幾日了。”
戈湛呆了一下,緩緩吐了口氣:“那我白穿這樣了。唉,星城,這是給你和上君的賀禮,咱們進去吧,彆站在外頭讓人圍觀了。”
俞星城聞到一股濃重的海味,確信他身後這些都是同族。隻是可能有些聰明的,隨著戈湛見了很多人,特彆是美人,知道自己該怎麼化形;但那些長得很肆意的家夥,怕就是不怎麼接觸過人類,臨時勉強學了個化形的深海魚族了。
戈湛把箱子往裡院一方,他倒是就跟往親戚家送了兩包魷魚絲似的,隨便抬手把箱子打開,揮揮手大概讓俞星城掃了幾眼裡頭的珍珠珊瑚,就把箱子合上了:“反正帶的也多,回頭珠子拿去做門簾也行。”
他身子一轉,似乎想把身上的衣服換掉,但又怕肖潼隨時會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拖著累贅的衣擺,這麼走在院子裡。
俞星城問他:“這三年,你怎麼倒跟肖潼還分開了?是你們航行路上中途分開了嗎?”
戈湛扯了一下袖子,吃力的笑了笑:“不是,我其實也有兩年多,沒有和肖姐姐說過話了。”
俞星城有些吃驚:“為何?”
戈湛有意無意扯著她往無人的回廊走了一段,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道:“我、我把我的想法說了。肖姐姐最後還是……很堅決的拒絕我了。她說她此生無意成婚,更不會與我有一段情,她、她說她不希望我再待在她身邊了,如若我當年上岸隻是為了她,那如今就該回到海裡,回到族中去。”
戈湛似乎已經消化這段決斷的話消化了很久,此時說起來中途頓了好幾次,卻又接著說了下去。
俞星城大概懂了,肖潼確實不像是再會進入一段愛情的樣子,哪怕她會有邂逅,也隻會跟一些人露水情緣,絕不可能去讓戈湛這樣重的情感投射在她身上。
不論是因為她曾經深愛過的家庭,還是如今對自由和漂泊的向往,她都不把愛情當做適合自己的玩意兒了。
俞星城:“……我並不吃驚。”
戈湛:“可、可你都能與上君成婚,為何……”
俞星城:“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心境。肖姐姐如今快四十歲了吧,她人生走到這一步,不會再把愛情當回事兒了,她怕是更想把自己後半生,都留給航海和異國。或許,肖姐姐意識到,當初收養照顧你,其實是她走不出過去陰影的標誌,她如今確定要割斷了。”
戈湛心頭大慟:“我不想信,她對我有情的,我覺得我還可以爭取。打扮的好看,就是熾寰教我的辦法,你覺得會有用嗎?”
俞星城半晌道:“彆太傷心。這話可能殘忍,但如若你還想與她相處,與她說話,就或許隻能裝作翻篇,裝作平靜。”
戈湛沉默不語。
俞星城:“走吧,你快安頓住下。”
戈湛:“其實我這幾年從來沒與她說話,卻也沒與她遠離,我派同族追隨著她的船隊,時不時,我會在暴風雨中為她領航……”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對兒不是HE。
肖姐姐內心就像是許多偉大的航海家一樣自由,更何況她對戈湛真的隻有親情沒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