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早早到達的群神,是否早就知道這兩方的計劃而坐山觀虎鬥。都在等待橄欖山聖父與月神之爭,等待兩個野心勃勃的家夥露出真麵容,甚至至今不出手,也是要等待胚胎徹底誕生、等待月神更多的姿態從那天空中的黑色裂縫探出?
所有參與者,不論是想成神的,還是已成神的,都擁有計劃,野心,目的。卻唯獨沒有像人一樣的惻隱!
那麼多雙神或非神的眼睛都在看著這羅馬城內的死亡,看著教皇尤奴的犧牲!看著那些鐮刀修女的拚殺!教廷騎士的搏命!
但都在琢磨著自己的計劃。
至多隻會在心裡歎一句。
誰叫你們的神如此無力呢。
或許曾經緊隨人類步伐的爭鬥、消亡讓他們早已看清現實;因展露真形,惻隱人間而引發的教派分裂,讓他們學會袖手旁觀。
可如若這些神除了力量,甚至不如善變愚昧卻又忍不住惻隱慈悲的普通人類,那諸神的黃昏或許不隻是因為人類的崛起,更是因為他們自己漸漸喪失了神格!
她忽然想到,某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中,疏遠又陌生的怯昧,對神抱有的天真期待。
“會不會見過人間疾苦,神就願意傾儘全力,隻讓世間再無苦難?”
俞星城卻覺得若能站在神殿之中,與神比肩,俯瞰一切,卻仍然還在想這樣的事情,是如何之珍貴……
種種翻騰的情緒要俞星城愈發顫抖,月神帶來的種種壓迫竟在她充滿憤怒、悲傷與心酸的心中,退縮消失。
熾寰的吼聲,伴隨著橄欖山的炮聲,響徹雲霄,他猛然俯衝下來,兩爪狠狠抓住幾根月神的觸須,對著俞星城吼道:“行露鈴!”
她指尖猛地劇烈一抖,竟甩開了溫驍的手,按向了她腰間從未動過的行露鈴。
俞星城高舉起行露鈴,就在即將搖晃之時,忽然從即將破曉的東方,一縷光刺向了她心口!
她覺得像是千萬魂魄撞入她身體,亦或是單薄的她的靈魂,如一滴水重歸大海。
溫驍小燕王等人隻感覺到月神的壓迫驟然消失,一團柔和的光取代了俞星城的位置,而月神的觸須竟飛速卷曲後退,連那腕足都蜷縮起來,瘋狂後撤,隻怕慢了半秒就會被這柔光刺穿。
陣陣鈴聲從柔光之中漾出,似在身邊,又似無處不在,比一切的聖鈴聲更加真切低柔,送到所有活物或非活物的身邊。
小燕王等人的靈力竟蕩然無存,再也無法維持懸浮在空中的狀態,從柔光附近跌落,而熾寰朝下一紮身子,將墜落的眾人齊齊接住,而後熾寰又再度飛起,緩緩吟叫,盤旋於柔光附近。
俞星城如漂浮在一團無邊的白色,卻又確確實實在羅馬城上空,能看清周圍的一切。她看到依稀有十餘個身影,或近或遠的停留在這片城市上。
她知道。
那些是前來的眾神。
她也能感受到,諸多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一道氣息比一切都近,就像是融在她肌膚下,就像是十指指尖、周身肌膚都與她相嵌,卻又像是在她對麵,保持著最後一絲距離。她聽到那仿若是從她身體之中發出的聲音道:“……你終於回來了。”
那聲音微微顫抖,卻也熟悉:“我把一切都將還給你。”
但俞星城卻又極其清醒。
不是那些混
沌的夢或記憶,她不是神的殘魄,她不是神的載體。
她知道自己是誰,她在使用自己的聲音,她的想法一切都出自這個活了二十年的俞星城的本心,她開口真真切切道:“她不會回來。是我將這一點點借來的靈力,還給了你,怯昧。”
俞星城笑了笑:“你才是神。”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
可能大家看的沒那麼激動,但我這幾天寫的還是很激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