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雨有點大,太容易遮掩痕跡,也太容易洗去痕跡,慢一點,機會就沒有了,想要在這夜裡窺探宅子全貌,幾乎不可能。
夜雨森森,給本就古舊的宅子加了一層陰影,不知從哪裡掠過的風聲,路過簷角,變得有些怪,像人在哭,或者,鬼在哭。
折騰了一夜,天亮後,所有人都很疲憊,短暫回房休息調整,整座宅子寂靜無聲。
霄酒起床了。
他昨晚還真的沒有騙蕭鼎,真就睡覺去了,睡飽醒來精神滿滿,還愉快享用了出現在桌上的早飯。
雨已經停了,天卻沒晴,烏雲漫卷,風起微涼,帶來不怎麼讓人愉悅的泥腥味。
霄酒換了雙方便行走的鞋子,把整個宅子逛了一圈。
從青石小路,到抄手遊廊,到前後兩個小花園,以及每個人的院子。
因為院子的主人都在睡覺,他甚至不用多避嫌,隻要腳步輕一些,就能隨意翻找自己想要看的東西……最後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放過,全部翻了一遍。
“……原來如此。”
一路走走停停到午後,有些腳酸,他不再動作,就坐在自己房間,拿了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寫出的字彆人看不懂,隻有他知道。
及至黃昏,宅子裡才重新熱鬨起來。
主院老爺那邊傳來消息,本欲再次聚宴,奈何人湊不齊,有人說染了風寒,身體不舒服,有人說酒喝多了,宿醉未醒,有人說剛吃了點東西還不餓……乾脆就取消了。
總之沒有人動,宅子裡隻有簾在動,風在吹。
夜幕降臨後,霄酒去往花園水榭,才將將推開門——
一雙雙眼睛,炯炯有神看向他。
所有人都在這裡。
“喲,灑表妹不是染了風寒,身體不舒服,不宜出門麼,怎麼來了這?”蕭厚笑的彆有深意。
霄酒抬眼看他:“二少爺不是說宿醉沒醒,動不了?”
再一看那個借口說剛吃了不餓了‘夫人’蕭鼎,嘴裡叼著個肉餅。
原來所有人都是借口。
蕭鼎:“嗬,我還以為就我一個心眼少的,沒想到心眼都少。”
借口都想的這麼不上心。
蕭爵走到霄酒身邊,站定。
蕭炆:“所有人都在,隻33號蕭丘沒來。”
霄酒率先伸出手,露出掌心紙條:“我是因為這個過來的。”
紙條上書:我知道當年之事,酉時末,花園水榭。
“‘當年之事’,在這個宅子裡,除了喬娘的死,似乎沒其他可能,同為表姑娘,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想知道真相,為己警惕,就來了。”
“我也有誒!”
蕭鼎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拿過霄酒的,放在一起比對:“一模一樣,狗爬似的字,定是不想被認出自己,故意用左手寫的……為什麼要約我和小酒酒,我們惹著他了麼!”
房間瞬間安靜,所有人視線齊齊盯著蕭鼎。
蕭鼎有些發毛:“都看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