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還並未完全放下心,腳步緩緩,十分警惕,時刻準備著調頭逃跑。
進屋後,楚九與寧遊把一樓所有的燈全部打開,好像這麼做就能驅逐掉那些不安全因素。
黑滋爾:“他們或許要晚上一會兒才能回來。”把陳溺推到壁爐前,他又折回客廳外,將兩人脫下的大衣掛到衣帽架上。
陳溺問道:“聖誕烤鵝和無花果布丁準備好了嗎?”
楚九:“好了好了,走之前就放烤箱裡了。”話是這麼說,她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腿還有些抖:“等一會兒我再去端,你讓我和你在一個屋裡呆一會兒。”
寧遊抹去鼻子上的汗:“我們是不是還得再找一找藍色和銀色的蠟燭啊?”
楚九:“我記得陳溺他們之前買的有,就在牛皮紙袋裡,待會兒我去扒拉扒拉。”
陳溺仔細回憶了一下:“蠟燭是店家隨手給包的,好像隻有白色和紅色的。”
寧遊慌了:“啊?那我們上哪兒偷藍蠟燭去啊?彆人家有嗎?”
陳溺起身從壁爐前離開。
楚九頓時警覺,坐直了身體道:“你去哪兒啊?你彆走啊,臥槽我好方。”
陳溺不作答,走到聖誕樹旁,從窗台上拿下兩個牛皮紙袋。
他低著頭從中挑揀,一邊走到沙發旁:“你們把晴晴的小包拿過來,就在鞋櫃裡。”
楚九與寧遊相視一眼,同時站起身,結伴走出客廳,沒過多久又小跑著衝了回來,手裡多了一隻黃色的小書包。
陳溺從晴晴的背包裡掏出一盒蠟筆,撿出幾根深淺不一的藍色蠟筆,與三根白色蠟燭一起吃遞給楚九:“放到鍋裡加熱到融化,再去廚房用杯子裝一點兒油給我。”
先前還有些彩紙沒有用完,等寧遊與楚九把油拿回來後,陳溺挑出了幾張藍色的彩紙浸泡進油杯中。
奶鍋裡的蠟燭與蠟筆差不多完全融化成了液體,陳溺這邊也差不多了,他將掉色的彩紙挑出杯子,將杯子拿進廚房。
楚九與寧遊還在盯著鍋子,相互詢問:“顏色是不是太淡了?你覺得呢?”
陳溺一言不發地走過去,直接把杯子裡的藍色顏料倒進鍋中:“攪勻後盛起來,蠟燭芯挑出來沒?”
楚九:“江湖救急我就服你,挑了,放一邊兒晾著呢。”
寧遊說:“陳溺,修哉他們人還沒回來嗎?這都快八點了。”
不僅修哉他們沒有回來,黑滋爾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陳溺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猜測,本想等黑滋爾回到客廳後再與他商議,等了有一會兒,遲遲不見他的身影。
他們在屋裡急也沒有用,與其擔心他們管不著的人,還不如把自己的麻煩先收拾乾淨。
陳溺:“不要想其他的事,先把蠟燭弄好。”
他拿出手機,打開視頻軟件,再過不久新聞聯播就開始了。
楚九與寧遊小心翼翼地把藍色的蠟油倒進小杯子裡,生怕潑灑出來一丁點兒給浪費了。
為了使蠟燭更快冷卻凝固定型,她們倆把盛著蠟燭的杯子用保鮮膜封好後放到了窗外窗台上的積雪中。
新聞聯播裡的黑疫醫總算是念到了C007區域:“至目前為止,已有兩千個家庭告彆了聖誕氣氛,餘下一萬八千五百六十二個家庭仍在聖誕狂歡當中。”
楚九很不服氣:“我靠,才幾天啊?我不信有這麼多人比我們快,我們隊有陳溺、黑滋爾和修哉三個大佬,還差點兒GG了。”
寧遊說:“你往好的方向想,說不定那些隊伍是全軍覆沒了。”
陳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修哉?”
從某些層麵上來說,修哉確實比大部分人要靠譜,起碼腦子還算好使,也懂得如何把自己的道具作用發揮至最大。
寧遊:“我可是看著你們的直播長大……呸,度過第二場遊戲的,你無疑是你們隊伍裡表現最為出彩的那個,不過程幾何、穀阿羽、樓新月、沈越還有修哉,也絕對是精英那一卦的。”
楚九認同地點頭:“對,你是沒遇到蠢貨紮堆,能把人氣吐血,你都猜不到他們怎麼把自己作死的,作死就算了,還坑隊友。”
陳溺抿了抿嘴,轉頭看看兩人,反正他這局是遇到蠢貨紮堆了。
寧遊說:“你附近的幾支隊伍的直播我也看了,他們頭發都悔白了,還因為之前拒絕你邀請這件事內訌了幾次。”
楚九:“其他的我沒看,我就沉迷管家和女仆的美色無法自拔,當時隊裡還有個妹子在磕你和管家的CP。”
她話音剛落,便聽身後響起了低沉喑啞的男聲。
“他和管家?”
三人動作整齊一致地回過頭,隻見黑滋爾挺立在廚房與餐廳的半道隔牆邊,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有晦暗湧動,目光沉沉落在陳溺的臉孔上。
掃見他身著的大衣衣擺有融化到一半兒的雪花,陳溺問道:“你一個人出去的?”
黑滋爾收回視線,轉過身冷聲道:“送雪人途中遇到了修哉和白晴研,他們在客廳。”丟下一句話後,他的身影消失在隔牆後。
寧遊訕訕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楚九:“嗯……感覺上,黑滋爾是在沉浸式體檢,都是角色扮演,我也沒有真的把寧遊當自己女兒。”
寧遊點頭:“本來我以為你和黑滋爾之前就很熟,聽修哉說,你們也僅是之前見過一麵,就覺得……有點兒怪怪的吧。”
陳溺也是後知後覺,一開始覺得兩人間的相處模式沒什麼不對,回味過後,種種跡象安在他與黑滋爾之間,皆顯得極為突兀。
並不像修哉無差彆對待所有人的溫和親切,黑滋爾與其他人相處至今仍舊相當疏離,唯獨對他,從第一天起就有些親昵過頭。
天氣預報直播提到C007區域,廚房裡的三人安靜了一會兒。
“聖誕節亦被稱之為耶誕節,試著追尋起源。”
今日的提示到此為止。
陳溺打開廚房的窗戶,把窗台外的蠟燭一一拿回來,在極寒的環境下,所有的蠟燭已經凝固成型。
在楚九與寧遊把菜品與蠟燭一一擺上桌期間,陳溺走進客廳。
修哉抱著晴晴坐在壁爐前,模樣有些狼狽滑稽。
陳溺:“黑滋爾和吳禦宇呢?”
直到他出聲講話,修哉才注意到他走到身邊,抬起頭笑了笑,搖著頭道:“黑滋爾先生不是去廚房了嗎?吳禦宇……不知道。”
陳溺坐到躺椅的扶手上,皺起沒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晴晴小聲嘀咕道:“吳伯伯被哥哥抓走啦。”
陳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修哉垂首,抱住頭,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我抱著晴晴走在前麵,一個個排查雪人,吳叔,吳叔他一開始就跟在我身後的,本來是跟在我身後的。”
陳溺說:“是起霧後不見的?”
修哉點著頭,昂頭抹了把臉,失笑道:“嗯,忽然就起霧了,從那個時候開始迷失方向,我有點著急,但是我一直有在留意聽身後的腳步聲。”
陳溺狐疑地盯著他:“如果隻是吳禦宇消失這麼簡單,你不會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修哉嗬出一口氣笑道:“陳溺,我也是個人,我會害怕會恐懼,我身後是一直有腳步聲的,我以為吳叔是好好跟在我後麵的。”
的確,經曆過這樣的事,難免會驚魂失魄。
陳溺:“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吳禦宇不見的?”
修哉說:“遇到黑滋爾先生的時候,我以為我走不回來了,當時又是雪又是霧,根本看不清一米之外的事物。”
晴晴拍著修哉的腦袋:“我和修哉哥哥說我們一定可以回家的,然後黑滋爾哥哥就出現啦。”
說起這件事,修哉隻有慶幸的感覺:“我憑感覺朝一個方向走了很久,遇到了黑滋爾先生,他在那裡堆雪人。”
講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來,表情又一次凝固:“黑滋爾先生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隻有你們兩個嗎?那時我才發現,自己身後沒有人,當我停下腳步時,一直在我後麵的腳步聲也沒有了。”
修哉:“晴晴說吳叔被一個沒有下巴的小男孩拖進了一個雪人裡,我根本沒有發現,說實話,現在想起來,已經分不清一直聽到的到底是自己的腳步聲,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來客廳裡喊他們去餐廳吃飯的寧遊聽到了修哉的話,走上前安慰道:“那麼有什麼的?今天見鬼的不止你一個,陳溺還差點兒叫魔爪給拖走了。”
晴晴站起來,撲到陳溺腿邊:“溺溺哥哥沒被抓走。”
寧遊:“要不是陳溺讓我們帶著狗,我們恐怕也得迷路,說起來也好笑,我和楚九是一路被哈士奇給遛回來的。”
修哉一手撐在地上,站起身:“一個人迷失的感覺,果然很可怕。”
陳溺說:“我去找一下黑滋爾。”
寧遊:“啊?找什麼?他在餐廳呢,剛剛幫我們擺蠟燭來著。”
陳溺走過去:“不是生氣了嗎?”
寧遊點了下頭:“是在生氣啊,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搞得我和楚九挺緊張的,也不敢聊天。”
走進餐廳,果不其然看到黑滋爾坐在餐桌的一端,餐廳裡的空氣像是凝固住了一樣,讓人呼吸困難。
陳溺和往常一樣,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以往黑滋爾會坐到緊挨著他的椅子上,現在卻是一個人獨占一端。
可能是他帶給人的壓迫感太過強烈,其他人也不敢坐近,全都擠到另一邊兒坐著。
他的存在感爆棚不說,瞧著還有些孤寂。
氣氛僵硬的叫人很是難受,楚九提起一個話題:“那個……我們看天氣預報又給出一個提示,就是聖誕節的彆稱是耶誕節,叫我們追溯起源,所以……大家開始討論吧,自由發揮啊。”
修哉說:“聖誕節由來的另一個說法是這一天是耶穌誕生的日子,宗教這方麵……黑滋爾先生似乎知道的比較詳細。”
說到這裡,幾人的視線焦距在黑滋爾身上,許久之後,他也什麼都沒說。
楚九湊近到陳溺旁邊,小聲道:“陳溺小哥,這還得你來,你就坐過去,隨便和他說點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白疫醫: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托拜厄斯:遠程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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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最近晉江好像經常吞評論,有部分過一天後又給吐出來,我先雙手離開鍵盤以示清白,我沒刪過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