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就看見羿辛雙眼笑得眯成了兩條線。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那師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手裡捏著一個比女娃兒還要水靈的徒弟,還對著自己笑得燦爛。身為直男的沈青臨覺得自己的心都軟化了,他起身摸了摸羿辛的頭,囑咐了幾句出了門。
跨出門檻的時候隊伍已經走遠了,伏翎長身玉立在門口,一身黑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沈青臨走上前去,越過伏翎淡淡地說:“走吧。”
之前因為是黑夜,沈青臨雖然知道了鄒城的埋屍地點,但記憶不清晰。跟著隊伍一路到了墳山上,他才發現這一段路並不遠,他甚至覺得自己從老婆婆家走到鄒城墳前隻有幾步路的距離。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殺了人之後應該都會覺得埋屍的地點越遠越好,這樣能夠有效的隱匿自己,當屍體被發現的時候不會第一時間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而冉芃卻選擇了這麼近的地方實在是稀奇,不過這樁案件疑點本來就多,這一點不過是冰山一角。
顯然一心完成任務的衙役不會想這麼多,他看著墳前鄒城的墓碑,對著身後的幾個下手吆喝了一聲:“挖吧。”
挖墳並不是一件好差事,幾個衙役哀聲歎氣了一會兒,拿著手裡的鋤頭開始辦事。而冉芃依然手腳被束縛著,跪坐在墳前麵無表情,看著墳墓一點一點的被刨開,她的眼神反而愈發沉靜。
沈青臨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便慢悠悠地執著扇子走了過去,坐在冉芃旁邊。
旁邊突然坐了人,冉芃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一般,雙眼呆呆地看著一點一點被挖開的土墳。
“可惜可惜。”沈青臨拿著扇子扇了一會兒,趁著衙役頭子在旁邊歇息,小聲地說。
這一聲不大不小,就是專門給冉芃聽的。聞言冉芃猶如大夢初醒,她發絲微亂,卻依舊擋不住姣好的容顏。她看向沈青臨,茫然地說:“可惜什麼?”
“可惜鄒公子一表人才前程似錦,卻被你害了。”沈青臨看被刨出一個小角的土墳,十
分唏噓地
聽到這話冉芃驟然轉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沈青臨,毫無血色的雙唇微開卻沒有說話。她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沈青臨,時間長到旁邊的伏翎手裡微光閃爍,執競就快要出鞘的時候她突然收回了目光,看著一片狼藉的土墳:“是他咎由自取。”
“哦?”沈青臨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平靜地側臉,笑著沒有再說話。
土墳被挖得差不多,裡麵一張被裹著的草席露出了表麵,幾個衙役半眯著眼睛將整個土墳拋開了,一張長長的草席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因為埋了很久的原因,席子上有些微的臭味,草席也斑駁著,透過殘破的席子還能夠看見裡麵殘存的屍身。
衙役頭子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和被泥土裹挾著的屍身歎了口氣,指著問:“這就是鄒城?”
“嗯。”冉芃頓了頓,點頭道。
“可惜了,人值壯年,卻被你這毒婦害了。”衙役搖了搖頭。
出乎意料的,原本一直保持沉靜的冉芃聽到這句話突然睜大了眼睛,從地上猛地站起來,雙眼緊緊的盯著衙役頭子。
衙役什麼窮凶極惡的罪犯沒有見過,竟然被她這一瞪得有些慌張,他抬起腳就往冉芃身上踹,罵罵咧咧地說:“臭女.表子,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冉芃哪經得住這麼一踹,直直地往後倒,沈青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對衙役說:“這位大哥,犯人也是人,這麼做怕是不好吧?”
聞言衙役輕蔑地嗤了一聲,對手下幾個人使了使手勢,示意他們將草席抬起來。
收拾好之後衙役施令原路返回,冉芃被押在最前麵,她被衙役頭兒這麼一踹連路都走不了了,隻能被兩個衙役拖著走。
等走到一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沈青臨的聲音:
“咦?奇怪。”
衙役頭兒轉過身來,有些不耐煩的說:“什麼事兒?”
走在前麵的幾個衙役和冉芃皆是轉過身來,看著走在最後的師徒兩人。
“這位冉芃姑娘,”沈青臨偏過頭拿著扇子指著最前麵的冉芃,“她沒有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