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嚴九欽在他麵前從不說太子壞話,哪怕太子每日都會找他當麵來罵。甚至有的時候,嚴九欽不偏不倚,還會在背後跟他稱讚誇獎太子。認為太子孝道可嘉,勸治元耐心栽培太子。
太子這人太愚笨無知,容人之度極低,甚至有幾次太監還把太子罵嚴九欽的原話搬來讀出,治元聽著的時麵色鐵青,當真嚴九欽能忍得下去。
終於怒發衝冠,一次在宮裡指名地當麵罵了太子,說他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卑劣無恥。
這宮中罵太子不要緊,還傳到朝中眾大臣耳中。李琮過去的混賬事不少,但他老子都睜眼閉眼過去,近年似乎治元對李琮逐日失望,不少朝中的臣官有些蠢蠢欲動,是否該改立陣腳,另投明主?
另一方麵,說回嚴九欽。
嚴九欽忍過來不全是逆來順受的,他自然是有意而為之。他不會這麼愚忠和溫順到為他人所隨意踐辱。他這般隱忍自然大有目的所在,為的就是讓治元得知太子的原本劣根。他本以為這件事治元隻是會私下對太子失望,沒想到治元公開責罵太子並表示對太子的失望。
這正中他下懷,這樣一來嚴九欽所做的便事半功倍。這讓他欣喜不已。
而他在太子那邊有著自己的眼線耳目。自己的耳目常來報,說太子天天在大臣們和他的黨羽麵前說自己如何不好,越王如何司馬昭之心等等。常在眾人麵前如何辱罵自己和越王一乾等等,嚴九欽毫不在乎,隻是問耳目可有把握,找機會成了太子身邊的近侍,挑撥太子早日謀反。
並且製定了詳細的計劃,甚至詳細到如何煽動李琮,並謊稱說皇帝要廢太子立越王。讓他暴露造反之心。
除了政事上,嚴九欽依舊是每日早歸家,服侍照料受傷不能行的昭陽。昭陽氣色好了許多,嚴九欽還為她改良了輪椅,輪椅甚至配有了裝置,不用他人推行,自己按動便能行走。
那幾日昭陽坐著他改好的輪椅很是高興,剛巧嚴九欽替他披上毛毯在腿上,她看見了嚴九欽因為替她削材據木而略微有些破損了幾處小傷的手,不由拉住他蓋完毯子離開的手,“你怎的受傷了?”
“無事,”嚴九欽不在意這點小破皮,“近日天氣轉暖,城尾的臘梅開得璨璨,我過幾日帶你去賞之。”
“你把手拿出來,你以後不必親自動手,這些交給下人吩咐他們怎樣做就是了,何必自己親為呢?”昭陽看嚴九欽聽她的話把手交出來,她摸著他掌心的小傷口,遭心怕如同他耳下的膚質一樣,留下長久的疤痕。
嚴九欽像是知曉她擔憂什麼,便安慰她道,“這小傷自會很快愈合,不必擔心。倒是如若交由了旁人,可能沒有我這般快地製作出來,讓你得多等幾日。”
“多等幾日不就多等幾日,你急什麼,你這個傻子。”昭陽不由嗔怪他,拉著他的手,看著上麵的淺紅,心下又急,前幾日越王送來祛疤膏。她隻當是越王和嚴九欽關係好,收下。嚴九欽這幾日都跟她同吃住,夜裡怕她夢靨或是下床不方便,都搭了個床在她房間裡。
本來是雁兒替他每日耳下上藥的,後來昭陽不放心,都親自替他塗藥。嚴九欽當感是受寵若驚,一時不知說何話。
“我聽太子在宮中斥責你,可有這等事?”昭陽一邊端詳著他手掌的傷口,不由想起了近日宮中好姐妹來看她,順便告訴她的傳聞。
嚴九欽不知她從何得知。他知道昭陽親近太子多於他,怕昭陽替太子擔心,所以他一概是說,“沒有,太子宅心仁厚,不會這般怪責我的。”
卻沒想到昭陽這般說道:“若是李琮敢斥責你,你一定要告訴我。”
嚴九欽怔了下,不由不知所措,以為自己聽錯,又聽昭陽說道,“他若是敢欺負我夫婿,看我不給他顏色看。”
嚴九欽一時不知如何說話,臉頰頓時拂過一陣芳香,女兒的氣息擋掃在自己胸口,昭陽從他臉上移開了紅唇,“你可要告訴我,我不忍你被旁人給欺落了。”
嚴九欽隻微微怔住,“公主,”
“傻子,看什麼,”昭陽麵若鵝圓,膚色若白,很是動人,耳間一串鑲金雕花耳墜,金中裹著綠鬆石,蔥翠惹目。
嚴九欽不由隻說了一句,“公主好看。”
昭陽麵中喜色上來,“哪有你好看,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