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顆心頓時墜入冰窖一般。
秦瓊額頭上刹那滴下冷汗來, 在一旁躺椅上坐等著盤查完畢的羅成也一時站起了身來。
單嫣一雙手心上全是汗,頭頂上懸著的聲音宛如閻羅殿上宣判。
她渾身僵直站在那,不敢抬頭。
盤查的將官眼底困惑頓生:“叫你抬頭, 沒聽見麼?”
王伯當沉眉盯著低頭不語的單嫣,微微咬牙,抬腿。
卻在刹那, 被人拉住胳膊。
他回眸一看,見是身旁秦瓊站了出來。
秦瓊笑容可掬瞧著那將官,拱手一笑客氣道:“兄弟,適才不已經都盤查清楚了麼?問的公文上的內容也都對得上號,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麼幾個人今日還得趕緊往長安越王府裡頭去呢。若是耽誤了給越王送賀禮,追問下來, 隻怕我們也不好交代是在潼關受盤查時耽誤了時辰呀。”
秦瓊這般客氣,對方好歹也該念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
可這將官偏生脾氣拽得很,不耐煩一擺手:“管你給誰送壽禮!過咱們這兒就是要講這兒的規矩!你們帶著的這個叫張轉的,是他本人麼?”
秦瓊心頭一驚,麵上卻鎮靜笑道:“兄弟你這話說的,他不是本人還能是誰?”
“是麼?”將官一挑眉,眼神銳利盯著單嫣尖細雪白的下巴,“我怎麼覺著, 這是個女的啊?”
單嫣原本低頭看著腳尖, 聽見這一句話, 隻覺得頭頂上敲開了一個炸雷。
她瞳孔頓時縮緊。
不算熱的天氣,頓時便汗流浹背。
“女的?”秦瓊強顏歡笑,“兄弟是不是誤會了,我們這個小兄弟年紀小些, 方才十七歲,麵相上瞧著生嫩也是有的。你說人是女兒家,未免太過嘲弄人了吧?”
將官聽著秦瓊的話,一雙眼斜視著跟前這個瘦弱的旗牌官:“這麼著吧,你把外頭衣裳脫了,叫我們看看。”
單嫣頓時大驚失色,一張臉血色全褪。
秦瓊額上也不由得沁出一層汗,乾笑道:“這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有叫人當中脫衣的道理?”
“都是男人,有什麼擔心的?”潼關將官輕狂一笑,“不敢脫?這麼說來,這隊伍裡就確實是混了人
進來的!”
秦瓊急得百爪撓心:“這……!”
單嫣沒料到這番盤查會出這麼大的茬子,一時也徹底慌了神。
被那潼關守將這麼一吼,顫巍巍就抬起了手,方才自己的領口處。
王伯當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拇指不動聲色就按在了劍鞘的繃簧之上。
若是那將官真敢叫她脫,他就——
“怎麼了?兄弟,你倒是脫啊?”將官冷眼盯著單嫣,不耐煩地催促道。
單嫣的手懸在衣領上,緩慢地解開了一顆扣子。
王伯當手中一刃劍光從鞘中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