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曾經。
諸伏景光想到自己查到的資料,和自己觀察的上杉洋平平日裡的行為,他甚至都已經把他從懷疑人選中摘離出去了。
但是今天晚上,上杉洋平的所作所為,還有那些他說的看似在關心自己,實際上仔細思考下來滿是違和的話語——
他跟蹤自己,就好像是故意被自己發現一樣,然後輕易的被自己製服,隨後特意說出這樣牽強的完全經不起推敲的理由。
在這種時候,還在提醒他在查的事情。
他為什麼會知道?
這些種種就好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他自己就是那個他要找的人。
畢竟有些東西,可能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像是警告且彆有深意的話語,這讓諸伏景光的神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我不想看到你也因為某種可能的意外出事
這些聽起來是在關心的話語,如果真的代入他臥底的身份,就好像是在威脅自己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否則就會有意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警告。
但是諸伏景光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他……
那他是為了什麼?
又為什麼要在自己跟前暴露那可能的身份?
至於那對自己的警告,如果了解自己的話,就應該會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就此罷休的,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線索就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為什麼呢?
上杉洋平,是一名潛伏在警視廳的臥底。
在走在回去的路上同樣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大概是他想要給諸伏景光一個不至於淪落進入黑暗的機會吧,畢竟總的說起來,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在警視廳的後輩的。
作為身在黑暗中的一員,他見過許多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後沉溺在黑暗中,他們在黑暗中掙紮,最後被黑暗吞噬,失去一切,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他並不想要見到那樣一個諸伏景光,所以他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隻要他能夠就此罷手,不再追查組織的消息,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擁有著光明前途的警察,不再和黑暗交軌,他還是可以對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當作沒有看見。
這算是他難得的仁慈了。
當然,他的心底其實很清楚諸伏景光這個人,是不會珍惜他難得施舍出來的仁慈的。
哎——
上杉洋平笑著,像是極其無奈的歎了口氣,一副惋惜的模樣,“怎麼辦呢?明明我難得的想要做一回好人呀。”
麵上的笑意更盛,連難得的仁慈都送不出去,他果然還是更適合做一個壞人呢。
至於在諸伏景光麵前故意暴露自己的原因,實在是自己太好奇他的消息來源了,他為什麼會知道有自己的存在,是因為組織裡有公安的臥底嗎?
可是經過他的調查,至今還沒有查到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幾年前,組織在公安這裡吃了一個虧之後,他就已經著手調查公安部可能在組織裡安排的臥底存在了,但是至今一無所獲。
不過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也許諸伏景光可以帶給他一個驚喜。
至於警視廳上層可能對他的調查,上杉洋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不說自己目前毫無破綻,就算有,區區一個諸伏景光的片麵之詞,沒有足夠的證據指證自己,難道就想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身在警視廳的組織臥底那可能會牽連到萩原卓也的計劃,此刻身在法國的萩原卓也當然是並不知情的。
他現在正在忙著呢。
對於艾伯桑司的調查耗費了他不少的時間,綜合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消息,但是對於艾伯桑司這個存在來說,在萩原卓也的眼中越是平常就意味著反常。
尤其是托考伊和艾伯桑司之間的關係更是讓他感覺到有意思。
而與此同時,那顆對方組織心心念念的大寶石即將要展覽的時間也快到了。
和托考伊商討定下了最後的行動計劃,晚上在一處安全屋待著的萩原卓也特地給安室透發了個消息,等待著安室透的到來。
今天的行動計劃安排過去,他大概就知道安室透可能就要炸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當時和基爾在一起的安室透看到行動安排的時候,頓時間麵色就陰沉了下來。
就連基爾都不由得沉默了。
本來波本和諸星大的關係就不怎麼好,波本壓根就看不慣諸星大,原本拉莫斯打壓波本也就算了,但是這一次的行動安排很明顯就能看出來諸星大的重要性。
“您這樣真的好嗎?”
基爾不由得問道,波本的能力不錯,隻要在信任度這邊不成問題,早晚會爬上去,拉莫斯就真的不擔心那個時候出什麼問題嗎?
“這次是諸星大的代號考核任務。”
萩原卓也回道,其實他也很驚訝,自己原本是打算在任務結束的時候在彙報任務過程的,然後在和琴酒順便提一下諸星大的事情,到時候琴酒自然而然會向boss彙報安排的,但是沒有想到會收到boss的消息。
這麼看起來,boss對這邊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啊。
所以說是托考伊?還是艾伯桑司呢?
基爾隻是訝異的動了動眸子,竟然是這樣嗎,也是,以諸星大的能力,代號成員是綽綽有餘的。
時間慢慢的過去,直至深夜。
有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萩原卓也這才抬起頭來,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
“你來了。”
安室透沉著眸子,眼底湧動著的是些許的憤怒和不解。
“坐吧。”
萩原卓也指了指側邊的沙發,讓安室透先冷靜的坐下來,然後他們才能好好的談一談。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帶過來的怒火,然後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也是表明了自己此刻心底的不忿。
沒有準備其他,萩原卓也隻是隨意的給他準備了一杯白水。
他笑著將杯子推到安室透的跟前,“先喝一口,降降火。”
安室透“……”
感覺一肚子的火就被堵住了沒處發,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對這個時候這副樣子的前輩實屬是無奈。
“前、輩。”
萩原卓也就這麼笑著看著他,眼神時不時的在杯子上掠過。
安室透無奈,隻能一口將杯子裡的水喝掉。
見此,萩原卓也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整個人懶懶的靠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