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音:“你彆問我。”
紀霜雨:“?”
周斯音:“問就是白日飛升。”
紀霜雨:“…………”
“您可真能開玩笑。”紀霜雨說,“這個啊,叫平行宇宙!”
他設計的,正是幻想中的一個人穿越到平行宇宙。這是他的來處,他的根源,也是他經常做夢,夢到自己離開的方式。
但是他這麼公然地說出來,也沒人聽得懂,隻以為是和那“科學傳家”對應了。
“算了,進去看看吧。”紀霜雨也不介意了,招呼道。
多數人是沒有看過紀霜雨這院子的設計圖和施工過程,便是書妄言看到成品,也發出了驚歎聲,簡直就像把舞台設計搬到了院子裡,簡潔優雅,和他們素日看的四合院、洋房都不大一樣,也兼具了中西之風。
院子裡還有個特彆的設計,書妄言大聲道:“你家涼棚……好彆致!”
紀霜雨:“……”
涼棚?是玻璃陽光房呀……!
京城人喜歡搭涼棚,夏日納涼,所謂天棚金魚石榴樹,便是四合院裡常見之景。
紀霜雨院子裡這個“涼棚”,是打廂房廊下延伸出來,全玻璃打造。這玻璃涼棚一部分與屋簷銜接,處於陰涼處,另一半還有部分被棚外的石榴樹樹蔭遮住些許。
內裡陳列著西式的沙發,一方長桌,鋪著厚厚的栽絨地毯,還有幾隻絨布做的巨大布墩,縫了動物耳朵,看上去有些可愛。裡頭不知填的什麼,一坐整個人都要陷進去。另外是還有許多花草,錯落有致,小木方格堆起來的架子上收納著一些孩童玩具與書籍。
頂上垂下來一盞電燈,金屬燈罩也是很獨特的,在旁邊支出來幾圈,又嵌著幾隻球,如果略知天文知識就能看出來,這是模擬的宇宙星係。
“裘叔叔,你們來看我房間!”紀雷宗看他們在院子裡圍觀個不停,甚至坐在了懶人沙發上不想起來,大有原地喝茶的意思,一下有些急了,非讓人看看他的房間,尤其是他的小夥伴們。
紀霜雨給四個葫蘆娃都準備了單獨的臥室,他想著給孩子多點私人空間,還把隔斷重新設計,這樣每個人的臥室麵積就更大了。
像雹子還太小,仍然和他睡一塊兒。露露本來也嚷著要和哥哥睡,在看完自己房間後就不那麼喊了。
“哦哦,看看小雷子的房間啊。”書妄言邁步走去。
紀雷宗早已迫不及待帶著原來小鼓胡同的鄰居小夥伴往裡跑了,沒打開門就能看到,窗戶也都是鑲嵌的整扇玻璃,一側由巧手的木匠打造成了可以上下攀爬、帶遊樂功能的床/隧道、繩網、滑梯皆有,有一處船形平台還鋪了被褥,夏日直接睡在這裡。
旁邊的衣櫃也是充滿童趣風格,還有兩隻豬耳朵,符合紀雷宗的生肖。
土炕暫未用,但也鋪得軟軟的,放了小案幾,可以坐上頭玩。
雷子的小夥伴們羨慕得直叫,這看起來比城裡的遊樂園還好玩,而且哪見過風格和影院裡動畫片一般的家具。
紀雷宗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也不理其他人了,領著小夥伴躥上去玩滑梯。
其他小孩的房間也是各有設計,像霏霏不喜歡上床下桌的格局,但她喜歡小狗小貓。
京城人家多養狗看家,紀霜雨也答應以後給她弄一條回來,因此把霏霏的床設計成了子母床,床底可以拖出來一張小床,給寵物休憩。牆上又安裝了一些可供貓登高的跳板,門下也有可以單獨打開的寵物門。
衛生間也基本有了現代衛生間的模樣了,安了馬桶,通了自來水,用玻璃隔斷做了乾濕分離,還有搪瓷浴缸,這還是紀霜雨在滬上的洋行訂的。
光是衛生間,大家就參觀了十分鐘。
“雖然沒見過這樣的裝潢風,但令人見之向往啊!”書妄言道,很多細節,從屋裡諸多收納空間,到像是浴室的乾濕分離,都讓他細想之下,覺得解決了平日很煩的地方。當初紀霜雨把老房子一通改造,他就很欣賞了,這整間院子給他來設計,簡直驚喜加倍。
“正是,鶴年要是以此為生,恐怕賺得不比做導演少。”
“這個,這個,我也想要……”
整個參觀下來,紀霜雨就不停地分發小紙片――都是問他要工匠聯係方式的。
這些工匠經他摳細節做出來家具,算是練出來了,大家若是有意做同款,直接找他們就方便多了。正因為後來生意添了,這些工匠心裡感念,逢年過節還總來拜訪紀霜雨。
再說過來祝賀喬遷的大家也多少帶了點禮物,因紀霜雨說明了希望大家不要帶禮金,給家裡添點用具或者裝飾都行。
像江三津帶了牛奶,他知道紀霜雨給弟妹喝牛奶,書妄言則帶了一套茶具……
書妄言還玩笑道:“早知道你家刻的是白日飛升……不對,科學傳家,我就帶些教科書來了,由最講科學的昆侖書局出版。”
紀霜雨笑了,“還敢嘲笑,你小心又被周寶鐸罵!”
“不敢不敢!”書妄言偷偷看了眼一旁捧著禮盒的周斯音,趕緊說幾句好話,“都是玩笑話,彆看寶鐸兄那麼篤信神佛的樣子,當年他同學生病,卜者以其八字輕,要求放棄治療,但在場之人,竟唯獨寶鐸提出異議。最後強行把他同學帶走去醫院,這才救回一命。”
紀霜雨有種對周斯音刮目相看的感覺。
這麼說來,至少,他是信神而不信神棍,與旁人無害。難怪施金墨對他也很放任,那他參與討論那個破除迷信的書就不奇怪了。
書妄言道:“嘿嘿,所以說,他的信仰還是有立場的信仰。真正到了與自己相乾的時候,你看他選迷信還是科學。”
紀霜雨:“哦……”
周斯音已捧著盒子過來了。
書妄言怕聊起來自己剛才編排他,趕緊溜了。
紀霜雨回神,看周斯音走到麵前,也整理了下表情,笑道:“你打開裡麵要是一尊神像,我就掐你臉。”
周斯音:“……”
……他心中竟有些隱隱後悔,掐臉四舍五入不就是摸臉,所以為什麼沒帶尊財神像來。
周斯音把盒子打開了,裡頭分了小格子,裝著不同的花籽,是給紀霜雨播撒在院中的。
紀霜雨鬆了口氣。
周斯音小聲問:“你洞府裡也是這樣裝潢的嗎?”
這特麼說得什麼話!紀霜雨那口氣鬆一半卡住了,撲上去就掐周斯音的臉頰,覺得肉不多,又反手掐住了耳朵。
周斯音吃痛,眼睛都瞪大了,從小到大他哪裡挨過打,甚至有點風花雪月的期待,被紀霜雨一擰立刻吃痛道:“放手!放手!我充了錢的!!”
不是周斯音弱質纖纖,而是他也沒細想,一個能抗動攝像機的人,力氣能小到哪裡去。
紀霜雨獰笑:“上回自己讓我罵你的,我這是免費給你升級服務!”
周斯音:“……”
……深深後悔!
溜到陽光房內歡聚喝茶中的書妄言瞥到了這個角落,深深震撼了,這還是那個禽獸嗎!
還可以這樣??
書妄言找了個機會,悄悄對紀霜雨說:“你可真行啊,周寶鐸都隨你欺負了。”
紀霜雨:“你學著點。”
書妄言黯然歎氣:“我是不行了,我學不來你這手段,也不敢。”
拖稿人苦周斯音久矣!
紀霜雨看他一眼:“我讓你學他尊敬我點。”
書妄言:“…………”
……果然隻有禽獸才能對付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