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的聲音,像砸進了池野的心,讓他感到抽疼。
好在,所有檢查報告出來後,顯示陸厭身體沒什麼大礙,金醫生給開了些消炎藥和外傷膏就讓兩人離開了。
上了車,司機問:“池總,接下來送您回家嗎?”
池野淡道:“去太平園,送他回家。”
池野一路撐著腦袋看手機,一旁的陸厭如坐針氈。
不敢動,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他不知道池野真的會找他,更不知道,他會找得這麼快。
池野看起來很生氣,這是陸厭最怕的。
他隻有不停道歉,希望池野不要討厭他。
果然,還是那時候太貪心了,如果沒有勾引他,回來是不是還好麵對一點?
車停了,陸厭見池野依舊沒有理他的意思,他推開門下車,然後對著池野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麻煩您了。”
沒回應。
怕冷風會一直往車裡灌,陸厭道完謝,就趕緊替池野把車門關上。
他拿著藥,小心行走在濕濘的路麵上,唯恐把自己的新鞋弄臟。
看起來很貴,他準備回家擦擦收進盒子裡,等有重大場合的時候再穿。
地下室昏暗,陸厭掏出鑰匙開門,剛剛進了屋,門外一隻大手撐住了破舊不堪的防盜門。
“怎麼,都送你到家門口了,也不請我進去坐坐?會不會太沒有禮貌了?”
幾乎沒什麼情緒起伏,但就是讓人覺得壓迫感很重。
陸厭想起那滿牆的照片,驚慌搖頭:“我家很亂,我下次,下次請您去咖啡廳。”
“不呢。”
說著,池野又用了點力。
陸厭死死抵住門:“求你了,我家真的很臟,那現在,我現在請您去咖啡廳吧。”
池野皺眉:“怕什麼?屋裡藏人了?”
“沒有,真的沒有。”陸厭急得又要哭了。
他越是如此,池野就越是想弄個明白。
不再和他你來我往推拒,池野探了一隻腳進去,說:“你夾我腿了,很疼。”
果然,陸厭上當了。
他鬆了力,池野趁機擠了進去。
屋內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窄小的空間門一覽無餘。
牆麵上密密麻麻貼滿了同一個男人的照片,不同場合,不同表情。
池野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
有的是從雜誌和報紙上剪裁下來的,有的是從他微博下載下來後,重新打印出來的。
全是他。
池野鼻尖泛酸,低頭看見陸厭捂著臉蹲在牆角,瑟瑟抖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
被發現了,被他發現了。
會覺得是變態吧?會更被討厭吧?
就連他們在世界的那段日子都會讓他惡心的對嗎?
“不敢什麼?不敢再和我見麵?不敢告訴我真相?還是不敢再喜歡我?嗯?”池野慢悠悠蹲下/身,拉開了他的手。
陸厭情緒崩潰:“不敢了,都不敢了,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池野氣極反笑:“嗯,這不敢,那不敢,倒是挺敢說。”
說著,他起身去到門邊,把門反鎖,又慢悠悠取下領帶:“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找到你會怎樣?”
陸厭大腦一片空白,蜷在牆角像隻被遺棄的貓。
“當然,你可以選擇反抗,”池野給他提議,“我應該打不過你,所以你可以一拳揍暈我什麼的。”
陸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的拳頭永遠不會對著這個人,不論他對自己做什麼。
“搖頭是什麼意思呢?得得。”池野捏著他的下頜,把領帶一點點塞進他嘴裡,“是不想被/操還是不會反抗?”
陸厭被堵住嘴,濕漉漉的眼睛迷茫望向他。
池野繼續道:“你這房子不隔音,你又那麼會叫,我不太想讓彆人聽見。”
隔壁傳來夫妻尖銳的吵架聲,池野把人抱起來壓上了床。
劣質的沐浴露黏黏糊糊。
陸厭抓著他的手臂,本是想推拒他的動作,又舍不得對他用力,結果看起來倒像是在輔助他做事前工作。
明明在外麵是狼崽子,怎麼對上他時就這麼溫順呢?
不管池野做什麼,他都隻會顫抖,疼也隻會皺眉,嘴巴裡的領帶也不知道伸手拿出來。
被頂狠了,就哼哼唧唧往被窩裡躲,眼淚糊了一臉。
又會夾又會哭,池野恨不得死他身上。
中年夫妻在一陣鍋碗瓢盆摔打中終於消停了,寂靜的夜裡,隻有不堪重負的木板床還在“嘎吱嘎吱”響。
陸厭摸著鼓起來的小腹,昏昏沉沉想往床下爬,又被抓住腳踝拉了回來。
意識逐漸消散,隻覺得身上人又凶又狠,快要讓他散架。
最後隻聽“嘎咚”一聲,身體往下墜了一點,背有些疼。
緊接著,黑暗裡傳來男人的低聲咒罵:“操!什麼破玩意兒!”
啊,他沒散架,他的床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