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的時候,楚笑跑來了他辦公室。
楚笑最近忙項目,早出晚歸,兩人很少能碰上麵。
他賊兮兮湊到池野麵前:“哥,你這眼睛……”
池野頭也沒抬,正在審批文件:“不小心磕的。”
“磕的?我不信。”楚笑撇撇嘴,“我聽說昨天時玉來公司找你了?”
池野抬眼:“誰說的?”
“公司裡的人都知道啊。”楚笑捧著臉,雙眼迸發出八卦的光芒,“說他昨天抱著湯桶,在樓下等了你一整天。”
“所以哥,後來你倆乾啥去了?”
池野神情冷淡:“送他去醫院了。”
“牛逼啊哥!你把陸清炎弄發燒了,又把白月光做進了醫院,我之前說得沒錯吧!你就是技術差!”楚笑拍桌而起。
池野:“……”
“然後回家之後,陸清炎發現你偷吃這件事,你們就打架了對不對?”楚笑摸著下巴腦補,“不對啊,按理來說隻有你打他的份,他隻會哭,你這眼睛,其實是爺爺打的?”
嗬,不愧是這本狗血的作者,這才是他原本劇情的發展走向。
池野放下筆,緩聲道:“我隻重申一點,你筆下的渣攻和我,是兩個人。我不會出軌,更不會打陸清炎,懂?”
楚笑坐回椅子裡:“好可惜,我想著反正咱們也不在現實世界裡,你可以多談兩個男朋友,積攢點經驗。”
池野微微一笑:“那你怎麼不和宴頌談?我瞧著他也算是長在你的審美上。”
楚笑揉揉胳膊:“哥,不要講恐怖故事。”
下午忙完工作,池野接到了秦時浩的電話。
這位跟著渣攻早已見慣大風大浪的特助,一板一眼彙報道:“池總,夫人來了。”
池野平靜道:“嗯,現在還在嗎?”
“對,還提了一個飯桶。”
“知道了。”
掛斷電話,池野看了下時間,反正醫院離公司很近,他可以去接陸清炎一起回家。
這麼想著,池野吩咐司機在樓下等他。
*
醫院病人很少,空曠的走廊上,隻有一個男人挺直腰板,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守在一間VIP病室門口。
秦時浩跟著池野也有些年頭了,作為特助,他對老板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所以自然也知曉裡麵那位時先生和自己的上司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當老板的新婚妻子提著飯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秦時浩渾身警鈴大作。
一出正室追來打小三的情景在腦海中反複上演。
一位是老板的白月光,雖然老板現在表現得並不在乎他,但是秦時浩是見過老板心疼那位的樣子的,打心底來講,他不太相信老板能這麼快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另一位是新老板娘,感覺……老板對他似乎也很上心。
這倒讓夾在中間的打工人為難了,要是待會兒兩人打起來,他到底該幫誰才不會被開除?還有,老板娘是提著飯桶來的,他不會糊塗到明目張膽地下毒吧?
左右為難的秦特助隻好給老板打了一個電話試探試探口風,可老板的話回得模棱兩可,為了安全起見,秦時浩現在隻能守在門口靜觀其變。
裡麵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秦時浩也不敢湊過去偷聽。
沒多久,位於廊道中間的電梯門打開了,池野信步走了過來。
“池總。”秦時浩剛打完招呼,聲音就頓住了。
老板右眼那明晃晃的淤青實在是太醒目了。
瞧這情形,不會是被老婆已經揍過了吧?
沒想到啊,新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還有這樣凶悍的一麵,果然人不可貌相。
池野頷首,問:“盯著我做什麼?”
秦時浩低頭:“沒,沒。”
兩人正說著話,室內突然傳出“砰”的脆響,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痛呼聲:“嘶,好燙。”
秦時浩內心狂喊:來了來了,果然還是打起來了!
池野趕緊推開門,隻見陸清炎捂著手退到牆邊,腳邊是撒了一地的湯。
“怎麼回事?”池野緊張上前,把陸清炎護進懷裡。
“哥哥,是……”
“老公,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時忘了時先生有手傷,端不太穩碗,還差點灑在時先生身上,”陸清炎疼得直吸氣,“對不起時先生,是我大意了。”
池野麵色不虞看了一眼時玉,又關切去拉陸清炎的手:“讓我看看,燙哪兒了?”
“沒關係的老公,一點也不疼,真的沒關係的。”陸清炎嬌聲道。
話雖這麼說,池野看見他手背紅了一大片,真是心疼壞了。
“走吧,帶你去擦點藥。”池野攬著陸清炎往外去。
“哥哥,我的手也很疼。”時玉急急喊道。
池野頭也沒回:“我會讓秦助理幫你叫醫生。”
陸清炎臨走之前,對時玉道:“時先生,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今天真是……抱歉了呢。”
不知為何,時玉在這聲‘誠懇’的道歉中聽到了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