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一個事。”
文莉現在越發肯定,那個傅成就是書裡麵沒仔細描述過的,那個哄騙了原身的渣男了。
雖然不知道原身跟傅成走是個什麼情況,但這種牽扯到書裡劇情的,文莉本能警戒。
這事若是瞞著江元,將來他知道了,難保心裡不會有疙瘩,或者裂痕。
“我上學的時候,後桌坐著個同學......”
文莉把情況大概給江元說了,江元聽後,臉就沉了下來。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出麵去解決,不會叫他再亂說話。”
江元說完,讓文莉關好門窗,就去牽了車騎著出去了。
文莉知道,他是去找人解決傅成的事了。
但她卻莫名有些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感覺,傅成這事,估計沒那麼簡單。
心裡存著事,文莉做什麼都沒勁,尤其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江元都還沒回來,文莉心裡更不得勁了。
她晚飯隻匆匆對付了幾口,就待在屋子裡的躺椅上坐立難安的等江元回來。
——
江元聽完文莉說的出去,很快追上了文興國。
江元讓文興國直接去找文莉學校的老師,他這邊直接去了革委會,以有人要破壞他婚姻為名,直接把傅成給告了。
江元轉業前,是拿過一等功,對國家有重大貢獻的人,本身就有各種優待。
他這一出麵,革/委/會立即引起重視。
直接去村裡把傅成給帶到了縣城這邊。
這時候,文興國也和學校的老師到了這邊。
學校的老師先前就聽文興國說明了情況,他對這種敗壞人清白的事也是深惡痛絕,到了地方,他就把文莉平時在學校的表現都如實說了。
總結給大家的就一個印象,她很在乎上工農兵大學,每天都沉浸在書本的世界裡,彆的都一概不管,連女同學都很少交流,更彆提男同學。
雖然離校兩年,學校老師對傅成也有印象,他曾經和班上一個同學談過一段,後麵坐到文莉後麵,他才關注起文莉。
鑒於他沒和文莉有什麼實質性來往,老師才沒管。
事情已經很明顯,傅成就是在刻意誣蔑文莉。
傅成被革/委/會的人抓住的時候,就嚇得臉色發青了,到了革/委/會,聽完老師作證的話,再對上老師那痛心疾首的失望神色,他臉色白了又白。
好半晌,他唇動了動終於道:“高中那會兒,我確實沒和文莉談過。”
“但我沒有汙蔑她,她確實和我做了約定,我就是為她下鄉的!”
傅成說到這裡,忽然激動起來,他很快又說道:
“她給我寄了信,她說的,她在鄉下等我,她讓我去解救她!”
“胡說八道,我妹好著,需要你救!”
文興國聽到傅成的話怒了,拳頭都拽了起來,要不是這裡地方不對,他早衝上去揍人了。
“我沒說謊!我就是收到了她的信……”
傅成大吼一聲,眼神怒紅,他恨恨的看一眼文興國和江元,把事情說了出來。
大概在半個月前,他收到“文莉”寫給他的一封信。
“文莉”在信裡寫到,她現在正在受苦,因為救人,受儘謠言紛擾,她期盼著,他能夠下鄉來解救她。
傅成是真心喜歡文莉的,他坐在文莉後排的時候就一直關注著文莉。
她雖然木訥,但是長得好,一雙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穿的衣裳不算特彆時髦,依然難掩她傲人的身材。
他越關注,越喜歡。
收到那封信,他高興壞了,感覺自己是個即將解救心上人於水火的英雄。
他不顧家裡的勸阻,毅然決然的辭掉了家裡給他辛苦找的臨時工工作,去街道填了下鄉申請。
他拖了很多關係,才被安排到小柴村。
他到的第二天,就去文家找文莉了,但卻得知文莉嫁人了,還去了縣城生活。
他以為他來晚了,當時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在彆人問起他的時候,他就老實說了,他是為心上人下鄉的。
昨天他遇到文莉,文莉卻裝作不認識他。
看著他的眼睛都透著陌生,還對他說了那麼無情的話。
他心裡忽然好恨,感覺受到了愚弄,在文家人上知青點找他算賬,警告他的時候,他就有了要文家人賠償的念頭。
要不是文莉,要不是她那封信,他還在城裡好好做工,過他自己的日子。
所以,他該得到賠償。
傅成很怕出事,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把收到的那封信拿了出來。
那是先前革/委/會的人到知青點的時候,他聽到消息匆匆忙揣兜裡帶上的。
信確確實實存在。
如果文莉確實寄了這麼一封信,那江元告的破壞婚姻這個罪,文莉也得承擔。
革/委/會的人看過信,就提出要找文莉來問問具體情況。
江元擰著眉沒吭聲,下一瞬,他突然伸手去把信奪了過來,一目十行看下去,視線落到信紙上那個莉字的時候,他皺緊的眉頭一霎就鬆開了。
“這不是我愛人寫的信,她的字跡和這個上麵的字跡完全不同,你們不信,學校應該有她的筆跡,拿過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我愛人身體不好,我希望你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前,不要去打擾她。”
江元說著,又提出要求打了個電話出去,他接通電話,稍微說了幾句後,很快讓這邊的負責人接了電話。
這邊的負責人接到電話,臉色微變了變,他看一眼江元,之後就吩咐人和學校老師去學校找文莉平時在學校考試的試卷。
做筆跡比對。
革委會離學校不遠,加上文莉才離校兩年,很快就把文莉畢業試卷翻找到了。
經過字跡比對,確實不是文莉的字跡。
不是文莉的筆跡,又確實憑空冒出一封信。
看上麵的印記,紙張,郵戳,也確實是許久以前,不存在臨時捏造。
那就是有人想陷害文莉,迫害江元和文莉的婚姻關係了。
這事可大可小,加上江元身份有些特殊,必須慎重嚴查了。
“你放心,一有結果,我們會立即告知您。”
一封憑空出現的信,沒那麼好查,但革/委會的人還是承諾道,會儘快查清這事。
至於傅成,他這情況嚴重也不嚴重,畢竟他確實收到信了,也算是一個沒什麼腦子的受害者。
革/委/會這邊決定讓他到村裡當眾道歉澄清文莉清白,再罰他去農場勞動三個月以示警戒。
江元對這事沒發表什麼看法,他報案,那就按律處置,但若是他再敢糾纏,下回絕不是這麼簡單。
江元沒再在意傅成,他更在意那封以文莉名義寫的信。
“麻煩你再給我看一眼信件,我需要速抄一份筆跡。”
江元拜托到革委會的人。
他們也算好說話,把信給了江元。
江元在仿寫上會一些,很快把那封信抄寫下來。
在收好抄寫內容準備離開的時候,江元視線不經意掃到從學校帶來的一堆試卷。
霎時,他目光一凝。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革委會的人在邊上注意到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試卷上,疑惑的問道他。
“沒什麼。”
江元收回視線,淡淡回一聲,須有,他大掌微握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文興國這會兒正在門口等他。
“小妹這事,你彆在意,她先前腦子裡隻有學習,這男的就是腦子有病,自作多情......”
遲疑一瞬,文興國對江元開口道。
是個男人,在遇到自己妻子被人糾纏,還鬨得人儘皆知後,心裡都會有些疙瘩。
文興國擔心江元回去讓文莉受委屈。
“要不,讓莉寶兒先回我們家住一段?”
“大哥,你放心,這事和莉寶沒關係,我心裡有數,我不會叫她受委屈。”
“回去的事,這幾天怕是不行,村子裡這段時間議論聲會很多,她現在回去,不合適,過段時間,我再陪她回去看爸媽。”
文興國也知道現在讓文莉回家,不合適,他琢磨著,後麵讓媳婦兒多來縣城幾趟看看情況,要江元真讓他小妹受委屈了,他肯定要把人接回家的。
“那也行,那你們好好的,莉寶也是信任你,才把這事給你說。”
文興國叮囑一聲,看一眼天,都黑透了。
“我也該回去了,家裡還在等消息。”
江元看一眼文興國手上拿著的手電,知道他早有準備,也沒留他。
“大哥路上慢些。”
“嗯,知道,趕夜路是常事,不要緊。”文興國應一聲,上了車,就要離開。
這時,江元又叫住了他:“大哥,莉寶一點水也不會遊嗎?”
文興國一愣,他不是文興民,沒那麼多思慮,他也沒多想,片刻就笑道:
“你問的還真奇怪,莉寶要會遊水,還需要你救啊。”
“莉寶兒打小就是旱鴨子,怕水的不行,所以我們家是真感激你那天出現的及時。”
“莉寶有時候也一根筋,轉不太過來,她時常會忘記自己會什麼,不會什麼,我估計那天她著急柱子,就忘了自己不會水的事了。”
文興國說著,不知道想起什麼,他臉上突然有些悵惘: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那一通遭遇,莉寶打小就和彆人不太一樣,她有一陣吧,很愛和大家說話,有一陣,又很沉默,一聲不吭的,乖巧得不像話。”
“一陣一陣的,家裡以前還為她這事特地去尋了不少神婆。”
“有一個特彆厲害的神婆和我們說,她是小時候,三魂七魄少了一魄,所以不穩定,等到了十八歲,魂養好了就會正常了。”
“現在看,那神婆還挺靈,現在莉寶兒情況已經徹底轉好了。”
“你好好待她,我們莉寶小時候受過大難,家裡人都對不起她,現在就盼著她能過的好。”
“嗯,我知道,大哥,我會和她好好的。”
江元靜靜聽完,默一瞬,他笑著道。目光裡慢慢浮起看不懂的情緒。
——
夜色暗下,天空漸漸飄起了雨。
細雨如絲,混著風落在人身上透出一股涼意。
江元卻渾然不覺,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依然不緊不慢的騎著車。
等到家,已經晚上八點多。
聽到熟悉的敲門聲,文莉一個激靈,趕緊去開了門。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衣裳都濕透了,你也沒想著躲著點雨。”
見江元身上淋濕了,文莉說一句,又忙跑屋裡去給他拿乾毛巾。
江元輕抿一下唇,沒吭聲,他關上門,也沒去管車,隻徑直跟在她後麵。
“你吃飯了沒?”
文莉拿著毛巾轉過身,見江元正站在她身後,她一愣,又問道。
“鍋裡熱著水,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我這邊給你熱飯,再給你熬點薑湯。”
文莉把毛巾塞給江元,就要去廚房。
這時,江元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寶寶,告訴我,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