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沒用力,小姑娘都沒什麼感覺,剛開始還能勉強顫顫睫毛,然後便真睡熟了。
隻不過她今日跑得出了汗,剛剛又被火烤好久,貼身裡衣沾了汗水有點難受,睡著睡著便忍不住動動。
直到不知何時——她忽然渾身變得清爽起來。
不僅如此,念清又一次陷進那個帶著寒氣懷抱。這個懷抱在夏日裡睡實在太舒服了,就是布料有些硌臉,讓她睡夢中挪啊挪啊,終於又貼貼到冰涼又柔軟地方,這才滿意地停下。
感受著小女孩軟軟臉蛋蹭著自己脖頸,她跳動心臟似乎也和人一樣小小,與他相比薄弱得如同螢火蟲和月亮,此刻卻貼在他胸膛跳動著。
弱小,卻有力。
齊厭殊有一種過去從未體會過感受,是剛剛初生生命格外帶來一種動容,像是雛鳥剛長出絨毛,葉芽頂開泥土,薄弱卻帶著頑強生命力,讓人想去期待它們未來路,仿佛一切都還有無限可能。
弱小生命,反而也是種乾淨純粹,如陽光般能感染人希望。
他好像明白了為何自己大弟子短短數日便會被這小家夥改變了。
如謝君辭那般與自己生來便擁有著黑暗力量做鬥爭人,很難不會被她吸引。
本來已經放棄好好生活人,在另一個小生命身上找到了新希望與期盼。
齊厭殊漫不經心地想,他這個大徒弟,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連自己底線都守不住,這麼快便敗給這個小怪物。
真丟他臉。
第二日清晨,念清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軟塌上。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昨天晚上是在哪裡睡,可是怎麼覺得哪裡怪怪?
念清抬起頭,便看到齊厭殊靠著軟塌,正在看不知道什麼名書。
感受到她目光看過來,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醒了?吃膩魚了吧,一會兒早上吃點彆。”
小姑娘果然立刻將醒來時疑惑拋到腦後,她好奇地問,“吃什麼呀?要去山裡摘嗎。”
“不必。”齊厭殊說,“人快回來了。”
果然,一炷香之後,一個熟悉青色身影出現在殿外。
“師尊。”蘇卿容走進殿裡,他行禮過後,抬起眸子,“您要東西弟子已經買回來了,需要弟子幫忙料理嗎?”
蘇卿容目光落在了念清身上,他微微一笑,算是與她打了個招呼。
說來也怪,蘇卿容明明長得俊美又溫文爾雅,各方麵都無可挑剔,可係統一看見他露出微笑就心驚膽戰。
誰知道蘇卿容這樣心理變態人,會不會一邊溫柔笑著一邊傷害念清呢?
係統這段時間一直執行是讓小姑娘自行發揮策略,畢竟她年紀小,藏不住秘密,如果表現得違反常理,又或者知道什麼她不該知道事情,很容易會被這些大反派們察覺。
可蘇卿容實在太讓人瘮得慌了,係統低聲道,“清清,不要靠近這個人太近,就在師父身邊玩,知道嗎?”
“為什麼呀?”念清有些疑惑。
其實她潛意識裡確實會覺得蘇卿容更危險些。不論是謝君辭還是齊厭殊,小姑娘其實並沒有怕過他們。
隻是麵對蘇卿容,她一直保持一種安全距離,不似對齊厭殊那樣,如此輕易地靠近他。
係統不知道如何解釋,恰巧,齊厭殊也否決了蘇卿容提議。
“不必了。”齊厭殊說,“你日子快到了,回去閉關準備吧。”
齊厭殊所指這個日子,在係統資料裡來看,指是蘇卿容起初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一次‘犯病’。
蘇氏人血統特異,雖然體內流淌鮮血有毒素,但本身處於一種平衡狀態,讓他們與常人無異,也不會被毒所傷。
可蘇卿容被抓起來關那些年被不斷取血取肉,破壞了血統原有平衡,讓他體內毒素無法判斷出自己主人,轉而會攻擊蘇卿容,讓他痛苦。
係統判斷,其實哪怕到如今為止,蘇卿容病還是可以治好。
原著裡他最終一步步走上反派末路,也是因為他不斷為了自己目標而傷害自己,親手割自己血肉去害人謀事,最終導致血統力量愈發失衡,發病間隔愈來愈短。
常年病痛讓蘇卿容精神愈發敏感病態,最終變成了原著裡一大可怕反派存在。
思考到這裡,係統忽然忍不住想,如果清清改變了蘇卿容,或許他就不會走原著老路,這世上也便會少一個恐怖壞人?
剛產生這個念頭,係統立刻又給按下去了。
對它而言,還是小宿主健康長大比較重要。
除非她能讓齊厭殊這個反派反派師尊主動收她為徒,有齊厭殊做靠山,不然它萬萬舍不得念清犯險。
在係統思考時候,另一邊,蘇卿容有禮地說,“多謝師尊關懷,弟子估算著大概還有三四天時間,沒有那麼著急。”
他看向小念清,又輕輕笑道,“正巧弟子做過些有趣小玩具,想著小孩子可能會喜歡,師尊可否願意讓徒弟帶她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