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入院的時候,就有護士發現他長得好,幾次接觸下來,越來越覺得他討人喜愛。
不過大家純粹出於欣賞,沒有多餘的心思。
畢竟在雙方打照麵的最開始,眾人便察覺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存在,與紀彌的溫和不同,那人格外貴氣和凜冽。
無需打聽身份,必然是財富和權力堆出了這樣的氣質。
起初護士有些畏懼,覺得賀景延看起來凶,像是會背著紀彌嗬斥彆人。
但賀景延獨自來到護士台,語氣非常講禮節,還請所有值班的醫護吃下午茶。
“如果12號房的紀彌身體哪裡不好,勞煩你們隨時聯係我。”他取出名片。
擔心護士不願在深夜打擾,他刻意說:“這個電話號碼什麼時間都打得通。”
聽到他這樣講,一群人差點以為他們是情侶。
然而,根據紀彌的反應,護士們琢磨著,又覺得不像那麼一回事。
“原來帥哥也會單相思啊?”有人念叨。
另一個人回到護士台,壓低了音量加入話題。
“你可彆不信,我剛量完血壓,12號房在打電話,對麵的聲音隱約漏出來點,我感覺不像賀總。”
其他人聽完,歎為觀止:“有錢人玩得那麼刺激?”
還有人窸窸窣窣:“賀總背後做動作,難道想當男小三?真是世風日下啊!”
這些不過是揣測,至於真相如何,隻有當事人清楚。
發燒終究是一件受苦的事情,半夜裡,紀彌發虛汗,護士去換了次床單。
她吃過人家的下午茶,便打電話給賀景延通風報信。
“問過他感覺怎麼樣,他說還好,想自己休息一會兒L,所以我就出來了。”
聽著護士這樣說,賀景延想去醫院看看。
剛掛斷通話,手機又開始振動,這次是萌心上收到了語音來電。
他正風急火燎地披上外套,險些忘了開變聲器。
“有點疼,我睡不著。”紀彌迷迷糊糊地嘀咕。
賀景延道:“腦袋麼,還是骨頭疼?”
紀彌虛弱描述:“哪裡都一樣,有點暈,感覺地球在轉。”
深夜這幾個小時最是危險,體溫容易升高,人也困倦難受。
不過,他保持著最基本的幾分意識。
“你下班了嗎?突然打過來,你會不會不方便?”他口齒還很清晰。
換好了鞋子,賀景延關上門走出去:“沒有不方便。”
三月天氣漸暖,隻是今天下雨,風中有幾分涼意。
他本來洗完澡快要休息,臨時被這樣吵醒,不是太清醒,開了點車窗讓風吹進來。
趕到住院部門口的時候,有閃電劃過夜空,隨即響起了一聲轟鳴的春雷。
賀景延被照亮了一瞬,隨即捂住
手機的收音處,不想紀彌被吵到,也不想對方發覺自己在外麵。
“屋外好像打雷了。”紀彌的呼吸有些亂。
賀景延說:“你的窗簾拉上了嗎?”
“沒有注意看。”紀彌說。
“房間太黑了,像是隻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我悶在被窩裡。”
賀景延道:“要不要開盞小燈?”
沉默片刻,紀彌輕輕地說:“不要,照著眼睛都酸。”
人在病痛中會變得脆弱,他也是同樣。
隻不過這次有人聽見了。
他幾乎是用臉頰貼著手機,屏幕上沾染了發燙的體溫,耳畔,Jing在低聲回應。
“沒關係,我也在這裡。”Jing說,“你可以放鬆點。”
紀彌很吃力地“嗯”了聲,簡單以為他的意思是不會掛電話,兩個人可以說說話,確實能算是一種陪伴。
對方安撫的聲音似有魔力,他沒再緊繃,但依舊在一陣陣地出汗和發痛。
與他距離沒到五十米的地方,賀景延沒有關掉他那邊的聲音,但給自己摁了靜音。
“待會兒L我們會再換套床褥,也有新的衣服。”護士與賀景延解釋著。
賀景延點了點頭,問:“他這樣子是不是該休息得更久一點?”
“您肯定也發燒過,睡得一定不太好。”護士耐心道,“出完汗白天就會好很多。”
賀景延確實有這份常識,以往如果得病,自己灌幾顆藥,熬幾天就過去了。
但放在紀彌身上,哪怕對方有專業的照護,還是忍不住疑慮。
他的腳步聲很輕,離近紀彌的病房時,不禁放得更輕。
靠走廊的小窗沒簾子,紀彌裹在被窩裡,望過去隻有小小一團。
“怎麼辦?睡不著……”紀彌苦惱。
門外,賀景延對電話說:“沒有關係,我也睡不著,你不是隻有一個人。”
紀彌鼓起勇氣:“那你可不可以彆掛電話?”
賀景延道:“我在的話,你就不要把自己悶在棉被裡,能答應麼?”
紀彌聽話地鑽出腦袋,從賀景延的角度,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後腦勺。
偶爾有護士們路過,發現賀景延站在走廊上,不禁匆匆投去短暫目光。
感覺到彆人的意味深長,賀景延想起之前被醫生錯認為病人家屬。
自認為不太要臉,他現在卻懂了難為情,躲閃著沒與她們對視。
如同情竇初開談戀愛,被旁人多瞧一眼都無措。
但如果他能看到護士的群聊記錄,會不可置信地發現……
自己沒被當成正牌。
護士:[三更半夜,那帥哥又來做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