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深夜終究泛著寒意,再穿上厚重的羽絨服折騰這麼一個來回,賀景延覺得沒有必要。
如果紀彌是依依不舍地想黏糊,賀景延怕不是樂在其中,然而這人隻是太過講禮節,非要來一出恭送貴客。
兩人推拉半天,賀景延仗著紀彌臉皮薄,開始不要臉。
“你真的彆送我下去了,半夜三更的要是被同事撞見,他們該怎麼想我?”他問,“你能對我負責嗎?”
紀彌頓時停住步
伐,暗落落縮回了沙發。()
抱歉,負責不起。他頗為自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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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醒完,他恍然大悟,還匆匆翻出一件新圍巾,作勢要讓賀景延戴上。
見狀,賀景延有些吃驚,心說,兩個人的關係到這個程度了嗎?
這出搞得像情侶惜彆,紀彌還這麼知冷知熱,生怕自己被凍到……
剛想到這裡,他就聽到紀彌說:“你把你的半張臉裹上。”
賀景延:“……”
除了圍巾,紀彌還遞過一頂帽子,都是全新的沒有用過。
這意思不言而喻,讓賀景延遮得嚴實點。
賀景延服了,知道的明白自己是來做客,不知道的看到這種陣勢,還以為自己過來乾不三不四的勾當。
乾完還沒辦法上岸,仿佛臟了就是臟了,回去都要偷偷摸摸。
心裡有諸多抗議,他開口卻沒冒火,問:“這些毛茸茸的東西我穿了不奇怪嗎?”
紀彌看都沒看,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怪啊,很保暖呢。”
“你等等,走廊有人。”他專注地望著貓眼,“林觀清和蘇應鐘回家了。”
蘇應鐘是X17組的主美,以前在藝設做三把手,他跟林觀清都和賀景延認識。
往常在公司裡,都是他們儘量避著賀景延,以免被喊過去述職或答辯。
現在倒是完全反過來了,變成賀景延見不得光。
賀景延內心無語,看著紀彌探頭探腦,不去責怪自家助理,反而開始給X17找茬。
“他們組怎麼現在才下班,是不是任務分配有問題?”他道。
紀彌道:“影響你回家了真的很抱歉,早知道該挑個一樓的房子,你還可以翻牆走。”
賀景延:“。”
當天,賀景延走的時候沒多講什麼,但紀彌在貓眼裡看著對方的背影,總覺得這人格外幽怨。
第二天周六,互聯網民工向來晚睡晚起,哪怕是要加班,很多都會睡到中午再說。
紀彌在十二點鐘帶著水果出門,蘇應鐘果然還在屋裡。
“原來你也住這兒L?”蘇應鐘穿著睡衣,有些驚訝。
他接過山竹:“太客氣了,你吃三明治嗎?”
正好蘇應鐘在料理中飯,往微波爐裡多丟進去一盒三明治,讓紀彌帶回去。
紀彌轉而去敲林觀清的門,林觀清衣冠齊整,正打著公務電話。
收下那盒山竹,他說了句“謝謝”,電話一時半會掛不掉,紀彌也沒再打擾。
其他同事位於哪間屋子,紀彌就不知道了,不過幾l分鐘後,林觀清把他拉到了公寓的微信群。
同個樓層裡,還住著一位運營總監,紀彌過去送掉,正好剩下兩盒自己吃。
與賀景延待在一個屋簷下的時候,礙著老板在場,他會有意識地控製飲食健康。
這會兒L沒了節製,山竹一口氣吃一盒,還拿薯片和香腸當正餐。
() 夜宵也更加隨心所欲,吃著辣油火鍋喝可樂。
不出幾l天,紀彌感覺到嗓子有些癢,頓時警惕起來。
“待會兒L喝奶茶嗎小彌?”方溪雲在吃晚飯時問。
紀彌害怕上火,壓抑道:“不了,最近想多喝白開水。”
“我看到這個食堂意見薄,就想到我們的總辦建議箱。”Noah看著撈湯的地方掛著本子。
紀彌好奇:“一般都有什麼建議?”
Noah哭笑不得:“我半個月看一次,沒什麼東西,但今天拆開,有個員工還挺猛。”
紀彌豎起耳朵:“說了什麼啊?”
Noah攤手:“看字跡像個男生,有些沒譜的問綠化怎麼不修剪,問流氓貓絕育了沒,他問技術助理有沒有喜歡的人。”
聞言,紀彌險些嗆到嗓子,不料這居然是給自己找事。
而賀景延瞥過來,道:“怎麼有人在鴻擬當明星?私生活被這麼關注。”
紀彌乾巴巴回答:“那辛苦Noah兼職經紀人替我糊弄一下。”
“你不是西裝控嘛,就直接拒絕說做互聯網的彆想了。”方溪雲出主意。
“嗐,小彌又沒喜歡誰,說不定眼緣會打敗固定癖好呢?”Noah道,“我乾脆沒回他,讓那個人去猜吧。”
一時間,紀彌沒吱聲,但接下來有些心不在焉。
幾l個秘書去買奶茶,他與賀景延回到頂樓。
電梯裡刷了工牌通往頂樓,察覺到身邊青年狀態不對,賀景延詢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紀彌悶聲回答:“就是有點問題,還沒怎麼想好……”
賀景延稍挑眉梢,偏過臉問:“那讓我聽一聽?”
紀彌猶豫了下,支支吾吾:“我糾結會兒L這該怎麼講。”
見他居然沒拒絕,賀景延出乎意料。
這算不算是一個邁向成功的裡程碑?
以往紀彌界限分明,隻肯向網友吐露煩惱,在上司麵前滴水不漏,像是沒有任何個人問題的完美下屬。
眼前終於不去找Jing了,在看得見摸得著的現實裡,難得願意這般分享煩惱。
賀景延從而記起來,自己之前把人送到小區門口便離開,如今還能去紀彌家吃泡麵。
對方一點點地朝自己親近,那他便能從Jing的軀殼一點點脫身。
儘管Jing從頭徹尾都是自己,並且出於陰差陽錯,變成了他用來開導紀彌的順手工具,不算是什麼冒名頂替。
但線下的身份不能被紀彌知曉,總讓賀景延覺得很不好。
越想越彆扭,賀景延閉了閉眼,給自己心理暗示。
不要惦記Jing這個容易招麻煩的馬甲了,他想。
要是紀彌不再需要Jing的幫助,自己還能早點刪號以絕後患。
這麼值得慶祝的節點,他選擇不去琢磨虛擬世界,該去品嘗一些真實世界的戰利品。
從電
梯走回辦公室,紀彌遲遲沒開口,賀景延也不催促。
“你願意講的話,我隨時樂意聽。”他讓人放心。
他拐彎抹角地說:“有時候老板也能派上點用場。”
紀彌憂心:“唔,沒什麼要緊事,不過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保密協議可以當場打印。”賀景延道。
紀彌相信他的人品,不需要用白紙黑字去約束。
於是,紀彌鼓起勇氣坦白:“我覺得自己可能被Shell傳染了。”
完全意想不到紀彌會這麼講,賀景延呆滯了半秒鐘。
緊接著,他回過神來。
“Shell剛剛發燒請假,你也身體不舒服?不過昨天你們是離得有點近。”
這麼說完,賀景延剛坐下,便要重新站起來。
他道:“不知道這裡的門診幾l點關門,我送你過去。”
紀彌連忙擺手,道:“沒,我是說其他方麵。”
聽到他磕磕絆絆否認,賀景延不以為意,認為他著實有些敏感。
“他寫文檔像是寫紅樓,一個字一個字能磨特彆久,你和他哪裡像?”
紀彌趴在總裁辦公室的實木桌前,澄清:“Dey,我指的不是工作。”
彎彎繞繞大半圈,就是沒有直說,紀彌確實難以啟齒。
這些私事本該與付千遙分享,但自從NLP實驗室被抓去支援X17組的開發,好友便忙得四腳朝天,根本沒空看手機。
而且,他認為賀景延更為年長和成熟,或許能給自己一些指引。
“話說你記不記得,Shell老師和女朋友是遊戲奔現?”紀彌鋪墊。
他用手指刮了刮桌沿,再道:“小紀老師似乎也想網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