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翻了mī的昨日消息,對他的工作素養歎為觀止。
他教育道:[你對你上司的惡意真大。]
紀彌此刻顧不上與他辯論,以賀景延在自己麵前的德行,被自己嘴了到底無不無辜。
老板的事情先放放,他急忙喊住Jing,生怕一個不留神,對方又和風一樣,難以捕捉地離開了。
紀彌飛快打字:[慢著,先彆走——想問問你普通話標準嗎?]
畢竟Jing之前的IP在香港,街頭巷尾普遍會講粵語。
如果地域口音重的話,還怎麼偽裝是揚州人?一下子就露餡了。
Jing:[?]
Jing:[……還行,沒人說過不標準。]
看到他的回答,紀彌心想,哇,太合適了。
這是我命中注定的表哥嗎?
以他對Jing的印象,大概三十歲不到一些,嗓音應該很成熟吧?
紀彌怕翻車,朝Jing試探:[有人形容過你聲音怎麼樣嗎?]
Jing很敏銳地問:[你要跟我連麥?]
紀彌有些難為情:[唔,有點想,就是……]
拜托Jing幫忙演戲,開口比自己想象中的難多了。
他磕磕絆絆打字:[遇到了一點問題,想麻煩你假扮我親戚,幫忙講幾句話。]
[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大概兩三分鐘,我給你發紅包!好嗎?]
Jing回複得飛快,拒絕得無情,像是很不想與自己有這層掛鉤。
Jing:[抱歉,我在外麵有事,不是很方便。]
紀彌撇撇嘴,捧著手機垂下眼睫。
mī局促地回複:[這樣啊,沒有關係,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原先還在網上表現得沒心沒肺,這會兒小心翼翼起來。
對麵的抗拒如同一盆冷水,把他澆得冰涼濕透,他仿佛一隻期待被抱住,但心願落空的流浪貓。
自己還晃晃尾巴,端出一副自己也不是很渴望的模樣,佯裝沒有受到影響。
mī:[我等等同學好了,他這會兒沒理我。]
提到這茬,紀彌不禁沮喪歎氣,也不知道付千遙什麼時候能趕來救場。
繼而廚房裡傳來動靜,易父手上在炒菜,不忘注意時間,提醒紀彌與那位表哥通話。
“快五點了,工地那邊天黑肯定不乾活了吧?”易父問,“你聯係他看看。”
紀彌乾巴巴地搪塞:“噢,我已經留言了,等他回呢。”
易父說:“行,你到時候喊我,讓叔叔來跟他講,保準把他拉來一塊兒吃飯。”
紀彌:“。”
他表麵乖順地淺笑應聲,扭頭在網絡上抓狂。
mī吃驚:[啊啊啊我同學在上班的時候能秒回,一放假怎麼人影都沒有呢?包一盤餃子能包一下午嗎!]
在屏幕的對麵,賀
景延也倍感大開眼界。
他心說,mī的交際圈怎麼回事?他同學可以上班秒回私人消息?
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不知道他同學在哪兒工作,一個比一個坑公司。
“賀先生,這是您的登機牌。”工作人員幫忙跑好手續,也托運了那隻暗銀色的隨行箱。
被紀彌提早送到機場,賀景延便來了休息室。
身為黑卡持有者,能擁有這裡的貴賓服務,不用排隊過安檢,也不需要親自辦理值機手續。
他懶洋洋地坐在沙發裡,難得有這種悠閒的時刻,便開始清理自己的手機信息。
沒意義的垃圾推廣,試玩過的內測遊戲,賀景延挨個點擊刪除。
隨後看到萌心的粉色圖標,下意識地摁在了卸載鍵上。
但賀景延突然記起來,似乎有未讀消息沒來得及看,轉而點進了軟件。
mī抱怨想不失業真的好難。
mī吐槽上司作孽多端。
賀景延隔岸觀火,權當看個樂子。
就是沒懂mī今天抽什麼風,忽然要找人扮親戚,試圖讓自己友情出演。
不過mī這次沒耍嘴皮子,賀景延敷衍說目前沒條件通話,對麵便垂頭喪氣地不強求。
此時此刻,mī還沒盼到同學解圍,再鬱悶地與他嘟囔。
[又是五分鐘過去了……他再不來的話,我要被拖走了……]
說得語氣這麼艱難,賀景延不禁多留意了下,越看mī的請求越覺得古怪。
仿佛被什麼人故意纏住,必須要依靠場外援助才能擺脫。
mī說到底是互娛事業群的員工,出了事公司也麻煩,賀景延不想看到他有個三長兩短上新聞。
保險起見,賀景延決定多問一句。
Jing:[為什麼你需要彆人來假裝?]
mī:[我有個叔叔特彆熱情,非要我明天去他那兒做客,所以我臨時編了個表哥,講自己有安排了。]
mī:[原先想搪塞下,你懂的,沒想到他讓我帶表哥一起去……]
賀景延看著他的回答,微微蹙起眉。
Jing:[那你本來是什麼安排,不能直接跟他講麼?]
mī向他坦白:[呃,悶在房間打一天遊戲,到點了煮方便麵。]
賀景延:“。”
照理來說,明天是闔家團圓的日子,mī就孤零零吃泡麵?
場景乍看淒慘,可謂是引人同情。
但賀景延又想了想,自己往年趕項目上線,就是在公司裡湊合著度過。
包括方溪雲他們也同樣,在外麵漂泊打拚慣了,沒什麼特定日子必須團圓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