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開解了幾句。
“大家都清楚他們的德行,要是他們寫得太難聽,你還可以和老板告狀。”
紀彌猶豫道:“除了我,還有人遇到過他們麼?”
“沒在這種場合碰上過,你是幸運E。”方溪雲遺憾,“之前Shell是在季度會上有了交集。”
“他們說Dey怎麼找了個保鏢,杵在旁邊除了能當盾牌,沒有發現其他的作用。”
紀彌:“……”
聞言,他更坐不住了,可不好再與方溪雲抱怨。
畢竟同事之間多少要講點界限感,該懂得適可而止,方溪雲已經儘力安慰,再重複一遍會顯得自己很煩。
隨後,紀彌打開Jing的對話框,不顧對方死活地發了一連串“啊()”和救命?()_[(()”。
Jing:[國內報警電話是110,接入口不在萌心。]
mī:[太可怕了我們公司,定級結果為什麼要拖到年後才出來!評委的評語也跟著拖!]
Jing:[這個很重要?]
mī:[定級是沒什麼所謂,但評語很主觀,很傷人的話怎麼承受得住……]
這種事沒什麼有效建議,他自顧自說完,便又發了一串“啊”。
對麵沉默半晌,似乎覺得沒必要再回複。
但介於mī瘋成這樣,這麼晾著會可能造成大事故,還是勸了一嘴。
Jing:[那你讓上司去和評委求情,彆讓你脆弱的心靈受傷。]
看到這行字,紀彌有苦說不出。
讓事業群總裁去為自己說好話?未免太不知好歹,他寧可選擇玻璃心被捅穿。
mī堅決:[讓他照顧我我還是把自己埋了吧。]
辦公室裡,看到這行消息跳出來,賀景延不禁嗤笑。
那個提議也就是隨口敷衍,哪個高層吃飽了空去給新人賣人情?
這個mī混得還挺差勁,不假思索地退縮,看起來在上司那邊毫不重要。
賀景延轉念一想,mī精神這麼混亂,現實裡好不到哪裡去,不討喜是理所應當。
不過,參照mī在等待時如此崩潰,紀彌心思細膩敏感,會不會默默難受?
抓到休息的間隙,賀景延裝作不經意地詢問助理。
“一直忘了問,轉正彙報的自我感覺怎麼樣?”他道。
紀彌怎麼可能在領導麵前說自己不好,儘管確實緊張得快蔫掉了。
可他一轉頭,平穩地回答:“還不錯,提的問題都答得上,收到的幾個反饋也很好。”
他補充:“就是雲支付的總辦最近肯定也很忙,還沒來得及在線上寫評價。”
賀景延知道那幫人不是善茬,拖到現在不提交,八成是在故意磨人難受。
答辯對賀景延來說是再小不過的事情,每天的日程能滿滿當當從早排到晚,很難顧到下屬的評語有沒有及時更新。
但這會兒知道了,他趁著有一場會議臨時取消,去了一趟隔壁園區。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稀客啊。”雲支付的事業群總裁道。
“隻有我們圍著你們轉的道理,怎麼今天會是你突然過來?”
無論兩個事業群有什麼私下過節,高層之間不可能撕破臉,依舊是笑臉相迎。
賀景延回答:“本來想問問你的技術助理去了哪裡,一來就看到他在門口坐著,還以為到沒信號的地方出差了。”
那人客氣地說:“你有事找他?我怎麼記得你有個助理,前一陣這邊還去聽
() 了彙報。”
賀景延散漫道:“我也記得是隔了好幾天了(),但你們看完了好像就一直沒空指點。
話音落下?()?[(),男人也是一愣,沒想到賀景延是為了這件事特意過來。
當著他的麵,男人交代下屬們趕緊去寫,還罵罵咧咧了幾句,問他們是不是丟三落四。
“這回麻煩你了。”賀景延淡淡地說,“沒彆的事,該怎麼寫就怎麼寫。”
男人道:“哎,彆這麼說,害你專門跑一趟,我臉上都要掛不住了。”
兩個園區離得很近,單向步行隻需要七八分鐘。
賀景延回到頂樓的時候,紀彌在說雲支付那邊的評語刷新出來了,規規矩矩沒說什麼諷刺的話。
“他們不敢在正式流程上這麼搞吧。”Noah倚在桌邊。
他望著紀彌說笑:“放寬心,你可以不用再盯著這個頁麵了,忙完手頭的慶祝下。”
“Noah,來我這裡一趟。”賀景延路過時開口,“有事問你。”
總裁和一秘前後走進辦公室,賀景延故意落後半步,然後罕見地掩上了隔音門。
偷瞄的紀彌:?
有什麼事是不能當著助理說的!
另外一邊,Noah滿頭霧水地杵著,賀景延則有一些凝重。
“你要問什麼?”Noah猶豫。
賀景延難得有些緊繃,搞得Noah更加不解,跟著僵硬起來。
然後,他聽到賀景延道:“你上次談戀愛是什麼時候?”
Noah:???
這他媽什麼玩意?整半天為什麼是問感情?
他怨念地說:“四年前啊,被甩那會兒你還幸災樂禍,罵我是戀愛腦。”
賀景延道:“你一開始怎麼確定自己對她有好感,而不是好奇?”
Noah不耐煩地回答:“臉紅心跳唄。”
“這不是為難心臟麼,居然沒法正常運轉。”賀景延道,“你沒第一時間去做體檢?”
Noah無語:“算了,不提器官層麵。”
他再說:“我睡覺前就淨在想她,起床後第一件事也是想她,這能是好奇?”
賀景延若有所思:“有點印象,你那會兒張口閉口都是對象,搞得周圍烏煙瘴氣,我也沒冤枉錯你。”
Noah:“……”
他咬牙道:“哥們兒,何止是張口閉口,簡直是睜眼閉眼啊,沒什麼事情我就先撤了,彆把戀愛腦傳染給你。”
賀景延沒留意過自己睡前在琢磨什麼,因為睡眠質量不好,往往要翻來覆去許久,思緒跟著飄來飄去。
今晚,他有意地關注了一下。
睜開眼,要怎麼更好地完善產品生態?上任總裁給自己留了哪些對外投資、共研和代理的爛攤子?
閉上眼,沒什麼困意,自己的助理這會兒上床了嗎?
剛想到這裡,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漂亮的臉,賀景延緊接著睜開眼睛。
()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紀彌穿著拖鞋路過的動靜。
賀景延不由地想,怎麼還沒休息呢,會不會是半夜餓了……
“靠,這個不能算吧?()”他納悶。
然後,他晃了晃頭,又強迫自己閉上眼去梳理工作。
還沒來得及成功把紀彌從腦海趕跑,房門被試探般敲了兩下。
賀景延。?[(()”紀彌小心翼翼地喊。
走廊的燈光漏了進來,暖黃色的光線被特意調暗。
不過,賀景延還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再循著聲音望過去。
他沒去看紀彌的眼睛,但瞧著地板上有一道高挑纖細的影子,曲線清晰不失柔和。
影子在眼前晃了晃,好像青竹一般,不太容易被折斷,但很適合被撫摸。
而紀彌站在門後,眼神沒有亂看,但感覺得到賀景延沒有睡著。
他輕聲邀請:“我點了夜宵,要一起嗎?”
男生的聲音傳到裡麵去,清亮、悅耳又禮貌。
分明彼此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賀景延甚至掩在暗處,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生怕被看穿什麼的慌亂。
我這是在怕什麼?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賀景延還聽到自己回避般開口:“不用了,你吃完早點睡。”
“好的,那晚安。”紀彌輕手輕腳地離開。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賀景延翻了個身,從而右邊的耳朵壓到了枕頭。
然後他習慣性地調整著呼吸,嘗試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放鬆下來。
但試了幾次之後,賀景延蹙了下眉,心煩意亂地頓住。
因為壓著枕頭的那隻耳朵裡,心跳的聲音很明顯……
而且它今晚怎麼格外地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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