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月轉我四千吧。”賀景延報出理想金額。
紀彌經曆了魔幻的租金,對眼前開出的價格不可思議。
他猶豫地問:“這是不是太少了點?”
“自己發出去的補貼自己收回來,意義很特彆。”賀景延道,“聽上去像個十惡不赦的大資本家。”
紀彌:“。”
你們資本家的爽點很難懂。
這下橫豎有一個去處,到了月底也不會四處漂泊,紀彌沒再為住宿發愁。
休假結束回到公司,他收到了在日本下單的電動滑板。
每天中午吃完飯,太陽正當暖和,紀彌就拿著滑板圍繞園區溜達一圈。
因為擔心他摔跤,秘書室的三個人就坐長椅上,一邊遠遠觀望,一邊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刻。
他們捧著咖啡廳的飲料,看紀彌從磕磕絆絆進步到勉強能耍帥。
這種時候,賀景延一般不在,偶爾路過也隻是望去幾眼,很快就匆匆回到寫字樓。
事業群準備立一個新的在研項目,類型賽道和核心玩法基本敲定。
賀景延去日本之前,已經著手走審批流程,如今玩了一趟回來,正式開始組建團隊。
這是他接手互娛後第一次做立項,行事依舊雷厲風行,動向也透露了事業群今後的側重點。
MM也罷,這些品類在中短期的爆發力還算驚人,長線經營的流水表現排不上出眾。
賀景延是個野心家,從沒滿足於複製穩妥路徑,準備探索戰術競技類。
往後的產品將從泛娛樂過度到重玩法,更深度地開發移動端遊戲的可能性。
“預期規模六百多個人,全流程做工業化產出,這筆資金真能批下來?”紀彌瞧著提案,吃驚。
賀景延這幾天連軸轉,就是為了這件事,好不容易才能歇會兒。
“最開始董事會沒同意,不過我掛名親自盯,他們反正打錢了。”
他喝了口冷茶,道:“麻煩的是挖人,我傾向於找內部的專家,一個個都被工作室死死捂著。”
“製作人是誰呢?”紀彌道。
報名字沒用,賀景延簡單概括了一下履曆。
“上過三款獨立遊戲,也在國外做了3A項目的開發,有才華不過資曆還淺。”
紀彌說:“那主策劃和主程序需要經驗豐富吧。”
“是,不過他挑中的策劃算不上資深。”
遊戲業向來是個英雄出少年的地方,這方麵賀景延倒是不卡死,與項目足夠匹配就可以。
賀景延嗤了聲:“那策劃的主管不同意放人,剛演完一哭二鬨三上吊。”
同一個事業群裡,互相爭搶資源的事情時常發生,紀彌聽說過好幾次。
見賀景延也被卷入這種事,他稀奇:“你勸架了沒有?”
賀景延麵無表情:“他威脅我們說想跳樓,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了他一下。”
“在他跳下去的第二天,他手底下其他大頭兵無依無靠,全部會被拉去給新項目填表,連給他守孝的空閒都沒有。”
紀彌:“。”
這對於一個領地意識極強的主管
來說(),未免太殘忍了吧?
他沒與賀景延閒聊太久⑾()⑾[(),眼神掃過白紙黑字的提案,然後對接了幾個重點需求的新動態。
在這期間,賀景延的手機至少響了四次,每一通都來自於不同的部門。
紀彌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隻是進了一趟總裁辦公室,OC上的未讀消息能積累上百條。
“紀彌。”賀景延喊他。
紀彌敲著鍵盤,微微提高嗓音:“怎麼了?有事忘記說?”
賀景延從裡麵走出來,停在他的工位旁邊,看向電腦裡繁重的待辦事項。
他道:“這周六沒有排急事,你要開始搬行李麼?”
啪嗒。
紀彌不小心敲錯了一個鍵,風急火燎地摁了刪除,乾脆將一整行草稿全部清空。
見狀,賀景延短促地笑了一下。
“小紀老師,你慌什麼呢?”他問,“我這兒又不是盤絲洞。”
紀彌不禁壓低聲音,目光也有些遊離。
“是打算周六搬來著……乾嘛,你是在等嗎?”
賀景延難得當好人,估計是太不適應了,天天注意著門禁的點,就是沒等來紀彌的消息。
然而,他對此果斷否認。
“不,隻是保姆阿姨曬了你的棉被,問我客臥怎麼空蕩蕩的不像是住著人。”
紀彌很好騙,立即豁然開朗地“噢”了一聲。
緊接著,他後知後覺地緊張,左顧右盼確定秘書們沒聽到這場對話,連人帶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說起來你如果待會兒要下樓,幫我拿個東西可以嗎?”
紀彌拜托著,有些遲疑地嘀咕。
“可能是我昨天買的快遞,保安打電話過來,說是寫了我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就擱在西一門。”
大城市的快遞一向派發快捷,所以紀彌沒有多想。
目前忙得脫不開身,他抓到人就用,大膽地使喚老板。
賀景延等下有版本會議,碰巧靠近那邊,不過是順手的事情,便答應了散會後過去拿。
傍晚,西一門由於位置偏僻,沒有安放外賣櫃,在休息時間顯得格外清冷。
保安看到有人過來,主動搭話:“你就是紀彌啊?”
看到對麵滿臉和藹又熱情,賀景延卻感覺有些不對勁,但講不出來具體是哪裡奇怪。
他點了點頭,淡聲替紀彌應下,繼而邁步走進門衛室。
待取的東西顯眼到一望過去就能發現,賀景延明白了保安為什麼笑得很八卦。
……桌上擺了一束盛開得極為燦爛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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