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延與紀彌住在同一層樓,兩處房間離得很近,直到最後才互相分開。
紀彌回屋後打開手機,零零散散有幾條內網的溝通。
雖然都不是著急事項,但紀彌不願意拖延,花了半小時將這些仔細處理。
他再輕盈地翻了一個身,赤著腳走下床。
地暖讓屋子保持在舒適的溫度,紀彌打開電子壁爐,耳邊是劈裡啪啦的模擬燒柴聲。
繼而他蜷縮在毯子裡,遠看就是毛茸茸的一小團。
這種姿勢令他安心,他再眯著眼戳了下手機裡的某個粉色圖標。
[鏘鏘鏘!萌心歡迎mī回來!]
[深夜模式提醒:時候不早了,和ta互道一句晚安吧~]
礙著旅行途中不想被同事發現,紀彌關掉了萌心的推送權限,每次必須手動登錄,才可以看到軟件消息。
隨著係統通知冒泡完,紀彌點進聊天模塊,Jing的留言飄在界麵上。
[今天去哪兒玩了?]
mī:[坐飛機,泡溫泉,沒怎麼動彈。]
Jing很快上線:[現在都準備睡覺了吧,你們團建的標配是雙人間還是大床房?]
不懂Jing為什麼這麼問,紀彌潛意識感覺到奇怪。
技術中心那邊,有些人住的是雙人間或者家庭套間,不過總辦都安排了大床房。
可是Jing打聽這個乾什麼呢?
紀彌琢磨了下,不可思議:[我和同事一起住,你要吃醋?]
這句話發完,他一頭霧水,對麵的Jing貌似也很懵,半天沒見動靜。
剛經曆了上司裝瞎,這下網友裝睡,紀彌心說這年頭假正經的怎麼泛濫成雙?
緊接著,他開始折騰。
[不是吧不是吧,Jing?你這個醋對我們的關係來說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這會兒你還有機會替自己辯解。]
[而在兩分鐘之後,我會當你被戳中了在害羞。]
[計時開始——!]
就在他講了這句以後,Jing幾乎秒回,生怕遲個兩秒鐘,就要背上一口黑鍋。
Jing:[我隨便找了個聊天話題。]
紀彌看見了,想起Jing來到滬市駐場,在新城市沒什麼朋友和家人,下了班大概也是獨自待在租房。
自己能理解這種孤零零的感受,在筋疲力儘時格外窒息。
他從而沒對Jing較真,捉弄般應聲:[就當你在關心我的生存狀態了。]
因為Jing問的是團建情況,他考慮了整支出行隊伍,把技術中心也劃進了回答範圍內。
mī:[這趟有很多房型,大家住得非常舒服,朋友圈都在誇公司闊氣。]
Jing:[你誇了沒有?]
mī有點內斂:[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Jing倒是記性好:[出發前一天晚上,你還講要拍上司的馬屁。]
紀彌那時候要分零食給賀景延,然而一到機場,其他同事爭先恐後地來投喂。
有人甚至親手烤了餅乾,裝在袋裡係了蝴蝶結,遞給賀景延的還用巧克力醬寫了“Dey()”。
自己的果凍有點寒酸,他沮喪:[我根本排不上號!]
Jing:[?]
mī:[平時他拽得二五八萬,看不出來他這麼炙手可熱,在機場人人得而拍之。]
對話框裡跳出這條消息的時候,賀景延深吸一口氣。
那個mī?()_[(()”……
是紀彌?
這個猜測太匪夷所思,賀景延意識裡尚且反應不及,手上快一步動作切到微信。
本來他打算讓紀彌出來,微信跳在朋友圈自動刷新,最新一條是沈光意的動態。
沈光意是技術中心的一組組長,出了名的清冷固執,在人際上有些冷硬,下屬們對他又敬又怕。
不過這次行程,沈光意卻收到了很多小點心。
他曬出照片:[謝謝大家安排了我一周的口糧。]
那些東西能放小半張桌子,與老板的比起來隻多不少。
賀景延隨即蹙起眉,發覺mī這些話代入一組,居然完全能夠成立。
mī不知道有暗潮洶湧,還在活潑搭話。
[你說快要年底了,我要不要刷上司的好感度啊?請咖啡還是做蛋糕?]
聯係到年底忙碌,mī靈光一現。
他問:[花點錢買點靜心口服液吧?]
賀景延被mī搞得頭暈,想自暴自棄地說靜心口服液也不錯。
無論是自己還是沈光意,這幾天因為mī的存在,都有些需要冷靜。
不過,賀景延勉強清醒道:[你上司對你的好感度預計是多少?]
mī悲觀:[100是滿分,大概40,60分都是惡意。]
賀景延盯著這句瞧了半分鐘,然後篤定:
這人肯定不是在總辦。
自己明明是春風拂麵、其樂融融又溫馨治愈的管理風格,大家一定幸福感封頂。
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彆的情緒,賀景延下意識地先鬆了口氣。
繼而瞧著水深火熱的網友,他打字:[分數這麼低的話,你提的這些主意都不太行,效果差點意思。]
mī:[咦?]
賀景延:[上司不缺那點禮物,送了被拒絕還尷尬。]
mī:[也對呢,那應該怎麼辦?]
賀景延琢磨著該怎麼給人雪上加霜,以回敬對方近期的口嗨。
他再記起沈光意有多麼油鹽不進,向來對諂媚無感,便開始給對麵下套。
[為了能夠過個好年。]
他捉弄道:[mī同學,你試試和上司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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