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他的臥室很整潔,隻是最近太忙了,周末也沒睡幾小時,更彆說做家務。
外套脫下來了就到處堆,快遞包裝也不及時扔,場麵可謂一片狼藉。
“小彌?小彌!”Shell喊他,“你愣什麼呢?”
紀彌回過神來,找借口:“數著再熬多久能出門玩。”
賀景延道:“正好還有五天,和其他部門一起走。”
“到時候出行也會在一起嗎?”紀彌問。
賀景延道:“沒,隻是飛機訂了同一班。”
回答完,他見紀彌吃著水餃,剛準備說些什麼,卻被來遲的Noah轉移注意力。
Noah端著餐盤坐下:“你怎麼又瞧你助理呢?”
“怕人跑了吧,畢竟跑過一個,有危機感也正常。”Shell道。
紀彌哼聲總結:“珍稀品種,煩請保護。”
賀景延很無語,解釋:“他筷子一根長一根短,我看看怎麼了?”
紀彌不小心拿了長度不一的筷子,夾餃子的時候才發現。
他勉強保持鎮定地嘴硬:“我在鍛煉自己的掌控感。”
賀景延短促地笑了聲,隨即視線往下移,發現紀彌的手指纖長勻稱。
……和mī有點像?他不禁多留意了下。
可惜mī那張頭像光線昏暗,畫麵糊得仿佛打上了馬賽克。
至於後續發過來的照片,有一張是用手比了個“9”,因為鏡頭角度問題也沒什麼參考性。
[你怎麼又在看……]
[看完臉又看手,他是你同事不是你老婆好嗎?也不是需要被審視的犯人!]
微信上收到Noah私下發來的兩條消息,賀景延澄清:[不是你惡意揣度的那樣。]
Noah:[我惡意?你最開始抱怨的什麼來著?怪我乾嘛給你找了這麼個助理。]
賀景延:[這也是合理質疑。]
Noah:[現在你樂在其中了是吧?]
賀景延飛快辯駁:[我沒有。]
[我和方溪雲、Shell也經常有溝通,你怎麼不挑刺?]
由此對麵太過義正詞嚴,Noah被問得開始反省,向人道歉自己發散太多。
他們吃完飯就回去紛紛開工,這陣子大家忙得兵荒馬亂,為了擠出旅遊時間,很多事情必須提前處理。
有次,紀彌作勢要下班,往辦公室掃去一眼,還發現賀景延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頭一回見到賀景延這樣放鬆,壯著膽子湊近打量。
賀景延的眉目很英俊,容易給人冷冽又傲慢的觀感,睡著時收起了那股張揚勁,多出了幾分柔和。
鋼筆拆開了蓋子,不知道賀景延怎麼搞的,筆尖戳到過麵頰,留下一道很短的黑色印記。
紀彌想把他難得的樣子拍下來,但是耳邊忽然有定時鬨鐘響起。
賀景延顫顫眼睫,轉眼從淺睡裡被迫驚醒,再察覺到有人在身邊。
有那麼一瞬間,紀彌隱約地感覺到,賀景延的身體很緊繃,那是一種獨屬領域被突然侵入的排斥。
隻是他還沒細看,賀景延發現是他,散漫地靠到了椅背上。
“有事?”他嗓音略微沙啞,喝了口咖啡。
紀彌彎起眼睫:“你臉上有東西。”
被一雙清澈眼睛這麼盯著,賀景延有些彆扭摸了下鼻尖。
然而紀彌會錯了意:“不是在鼻子上……Dey,你好像還有單個酒窩。”
往常賀景延的表情很淡,即便是笑,也非常克製。
加上紀彌之前對賀景延有些怯,總是敬而遠之,更不敢湊近了觀察對方相貌,都沒發現這人原來有個很淺的酒窩。
“是麼?”賀景延貌似睡迷糊了,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紀彌拿起那支鋼筆,試探般緩慢伸過去,很輕地用末端戳了戳那處痕跡。
“在這裡。”他小聲道,“誒,我看到了你真的有酒窩。”
被這麼一講,賀景延才意識到自己在笑,妄圖壓下嘴角卻沒能成功。
隨即他彆開眼,假裝自然地問:“你用鋼筆對著老板,是沾到我會過敏麼?”
而紀彌有些無辜:“我是記得你提醒過Noah。”
賀景延怔了下:“什麼?”
紀彌回憶著自己剛來總辦的見聞,答道:“你說自己受不了被男人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