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腳下的藥廬到村南,直線距離不遠,但沒有路,得從村子入口繞過去。
肖長遠卻沒有從村子走,直接在田間穿梭。惹得如今正在翻田的農戶紛紛議論起來。這個貴人是誰?怎麼在田間跑?
有人看到肖長遠是從秦大夫的藥廬出來的,隨口說了句。
眾人雖然敬畏西山腳下的那個藥廬,但八卦之心更勝,紛紛猜測起來。有人說估計是在抓什麼人呢,也有人猜測村裡出了事情。
說到村子出事,眾人就說起劉廣財帶著大肚子的女兒到河灘的事情,聽說他女兒摔了一腳,滿身是血。有人猜測劉廣財帶著女兒去河灘的原因。還有人卻說是劉廣財跟對門姚氏在河灘,被她女兒看見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摔了一跤。
有稍微知道內情的頓時就指責起這人胡說八道。
劉廣財跟何氏感情好,再說就他們家對門姚氏那吊梢眉的模樣,劉廣財是瞎了眼才會看上她的。何況,劉旺可不是個好惹的,小心給自己惹禍上身。
眾人想著劉旺一慣偷雞摸狗的作風,頓時怕被他惦記上,也就不再說他家婆娘的事情。
肖山追來,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耳朵八卦。隻是為了追上肖長遠,也沒心思計較。
肖長遠到了村南,卻不知道是哪一家。
肖山追了上來,剛要說,卻見一男人背著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從倆人前麵奔跑而過。
男人麵貌憨厚老實,肖長遠覺得有些眼熟,頓時跟了上去。
倆人一起上學,一起下學,一起打工,一起離開孤兒院上大學,一起為了未來奮鬥,一起為學業而放棄的第一個孩子祈禱難過。
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是他當上了副院長,學科領導人時。
當有人說他跟女學生走得很近,劉暖當時還嗤之以鼻,可卻沒想到自己卻以失去做母親的代價來結束自己的天真。
想到那些事情,劉暖雙目赤紅,呼吸加劇。
肚子裡的孩子突然踢了一腳,瞬間打斷了劉暖的思緒。
手輕輕地拍了拍肚子,她得找點事情做。她不能沉浸在以前的那些人事裡,不能像上輩子那樣鬱鬱寡歡,屢次想要自殺。自殺後才轟然悔悟,她竟然把男人的過錯懲罰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傻得想要夢揍自己一頓。
如今的她不會那麼傻了。
她穿越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和國家裡。這裡沒有以前的人和事情,她隻是一個爬床懷孕的丫頭,現在回到村裡,未婚先孕,不,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對,劉暖給自己找個定位。她是死了丈夫的,男人什麼的,這輩子都統統滾吧。
劉暖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淚痕,起身出了屋子。
從內院繞過回廊到了前院,劉暖看到在兩人高的圍牆前麵放著一排排晾曬藥材的架子,一個孩童,梳著個包子發髻,把簸箕拿下來來,然後把藥材收撿入帶子。
劉暖走過來,恰好看到他從高架上雙手拿下一個簸箕,因身高不足,簸箕搖搖晃晃的,劉暖上前幫忙拿了下來。
“謝謝。夫人”
小孩子眉清目秀,聲音也清脆清脆,看起來年齡不大,對劉暖道謝後就開始忙起來。
劉暖無所事事愛亂想,於是上前想著幫忙。
那孩子卻連搖頭,“這是我的功課,不能讓人幫忙。”
劉暖隻好在一旁看著他忙碌,隨口閒聊幾句。
劉暖於是知道,這小孩竟然是秦老的小徒弟,叫小薊。最讓劉暖吃驚的是,小薊是個女孩。今日的功課就是收斂院子裡已經晾曬好的藥材,下一步秦老會教她炮製。
劉暖見她忙碌,也就沒有打擾,看著小薊乾活。然後劉暖發現,小薊竟然是跛腳,雖然不明顯,但仔細看得出來。
小薊似乎發現了劉暖的視線,腳縮了縮,身子轉了下方向,擋住了劉暖的視線。
劉暖知道小薊不自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跟她說了聲就離開。剛準備回後院,卻看到肖山神色匆匆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肖山見到劉暖,上前,“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可是有事?”
劉暖搖搖頭,見肖山神色沒有晌午的著急,想著是不是肖長遠已經轉好了,連忙問道,“肖公子怎麼樣了?”
肖山鬆散了眉頭,“燒已經退了。”見劉暖巴巴地望著,又補充道,“秦大夫說,隻要爺清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那真的太好了。”劉暖真心地道。
肖山點點頭,視線看了眼正房。劉暖有眼色地及時告退,回了後院。
肖山倒是沒想到劉暖這麼識趣,看了眼劉暖不急不緩的背影,心裡的疑慮更深了,難道湘雲的陷害就讓她性子陡然改變了?還有這幾日,她怎麼不根爺告狀和訴苦呢?
肖山朝著肖長遠的屋子走,一邊琢磨著。
正房後麵是三間屋子圍了一個小院子。肖山進了左邊的屋子。
此時肖長遠已經起來,站在窗前的桌子前拿著筆塗寫著。
“爺,你才剛好,得休息?”肖山看到肖長遠剛醒就在辦公,頓時滿臉不樂意。
肖長遠沒有動作,淡淡地問了句,“見了關武沒?”
“已經辦妥了,安排封鎖南關驛,北關驛和殺虎口,定要那賊子插翅難飛。”
見肖山憤恨的模樣,肖長遠輕“嗯。”了聲,思緒放在了地圖上,結合自己腦海中那些多出的事情,推測那個隱匿三年的北藏首領桑塔拓木逃竄的方向。
“爺,你得休息。”肖山上前,嚴肅地道。
“皮肉傷無礙。”肖長遠言簡意賅。
“哪裡是皮外傷了,還有毒呢。”肖山不高興地道,頓時想起這毒的來曆,氣憤說,“都是這該死的肖十三。等到關文抓到了他,定要讓他碎屍萬段。”說著把紙條遞給了肖長遠,“這是關文飛鴿傳遞回來的。”
聽到關文,肖長遠放下筆,接過紙條看了眼,側身問肖山,“關文現在哪?”
“在北疆的下關口一帶,肖十三估計也在那裡。”關文是在鹽田□□後追蹤肖十三去了北疆。
“肖十三背叛的事情先放一放,飛鴿傳書,讓他悄悄回京一趟。”肖長遠道,頓了頓補充,“回京不可驚動任何一人。”
肖山有些不解地看著肖長遠。
肖長遠卻沒有解釋,繼續說,“讓他親自監視少夫人一個月,任何消息都傳過來。”
“爺?”肖山滿臉錯愕。關文是誰?是爺身邊負責情報係統的頭,他親自監視,這,這……少夫人那邊出了什麼事?
“趕緊去辦!”肖長遠視線微微抬起,看著窗外中庭長出嫩芽的樹。自己活在一本書裡,還是書中的大反派,還重生了。腦海中多出了很多的記憶,雖然心裡上已經有些相信了,可肖長遠還是想看到自己親自探查的證據。
所以醒來後,內心裡恨不得毀天滅地,表麵上卻也依舊平平靜靜。更是親自跑到了黑石山,攔下了會被擄到北疆的葵花。如今派關文前往京城,肖長遠不過就是想要讓他死心的證據罷了。
想著那個據說在母體就受損,以至於身體羸弱,自己花費無儘心思養育的孩子。
肖長遠手忍不住緊握,青筋畢露,書裡自己致命一刀就死那孩子給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壞了他母親的名節,否則他就是皇子,未來登天也有可能!
肖長遠按照那孩子的年歲推算,應該就是最近時段懷上的了!
一旁的肖山滿心不解,少爺才剛送少夫人回去,怎麼突然要監視少夫人?還有葵花突然變了一個人,肖山滿肚子疑惑。但見肖長遠一下子冷了下來,周身似乎凝結了寒冬的冰塊,頓時也不敢再說,隻好應了下來。
“準備下,明日回營。”肖山剛準備離開,肖長遠突然道。
肖山錯愕,但也知道自家爺的決定很難改變的,何況鹽田出來,爺已經在外八日了,雖然有爺親衛關武頂著,但爺不出麵卻是不行,於是也不再說話。
肖山準備離開前忽然想起後院大肚子的葵花以及鹽田那邊到了三日的湘雲,頓時問,“爺,湘雲來了鹽田,葵花那裡怎麼安排。”
說到湘雲,肖山把關隘城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抱歉,昨天太忙了,實在乾不出來時間寫文。後麵會努力存稿,以免像昨天那樣。
今天把昨天的補上了。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