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棲得到了一個新的家,放下了折磨她多年的原生家庭。
段飛揚去自我放逐了,相信他放棄的,也會是他未來得到的。
孫安琪終於答應了何平的求婚,愛情和婚姻,有時候同樣值得期待。
而王富貴和周可還是那樣的無憂無慮,他們沒有失去什麼,但未必沒有獲得什麼。
有一個節日專屬於這樣的夏天——乞巧節。
朋友們常開玩笑,“乞巧節”約等於“喬棲節”。
溫辭樹這天晚上把喬棲約了出去。
他開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喬棲才覺得不對勁:“這是去七中的路?”
溫辭樹說:“回憶一下青春。”
喬棲很期待。
她這天穿了第一次見溫辭樹父母穿的裙子,那個大紅色裸背裙,性感,高級,又格外妖冶。
溫辭樹看到了她背上的新紋身,個中言語,不必多說。
他沒有表現出很感動的樣子,他隻是轉過身,微不可見的笑了。
很快就來到七中。
由於溫辭樹曾經為學校設計過校徽,所以看門的大爺眼熟他,也沒有多問什麼,就讓他把車開進來了。
他一路把車開到學校的地下停車場,下車後,喬棲與他手拉手往外走。
手碰上的那一刻,感覺很像在辦壞事。
哪怕他們已是結了婚的成年人,但在學校這樣的地方,牽手、擁抱,甚至連對視一眼,都能讓人紅了臉,而這與年齡無關,隻因校園本身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雖然是暑假,還是有不少高三的學生們在這裡補課。
他們走到教學樓這邊,溫辭樹指著一扇窗戶對喬棲說:“這是我高一時的教室。”
喬棲也指了指一扇窗戶:“那是我高一的教室。”
溫辭樹笑:“我知道。”
喬棲語噎,旋即笑了笑。
溫辭樹把她的手掌抓得更緊,往前走,又指了另外一扇窗戶:“那裡是我高二的教室,咱們高二離得最近,你進在我隔壁班的隔壁。”
喬棲撲哧一聲笑起來:“怎麼感覺這下更難捱了。”
愛卻不能說的時候,隔層紗還不如隔座山。
溫辭樹對此不置可否。
正想回她一句什麼,迎麵看到對麵走來一個熟悉的人——他們那時候的教導主任,大家給他取外號“黑旋風”。
離得近了,看到喬棲和溫辭樹在一起,黑旋風震驚的要命:“你們?”
“我們怎麼了?”喬棲揚臉,明媚一笑。
她以前是最不怕老師的那類人,老師拿這種學生通常是又愛又恨,既沒辦法管得了他們,又因為時常打交道反倒比普通學生關係還近一點。
黑旋風連連搖頭:“我真沒想到,你們居然……居然在一起了!”
溫辭樹風輕雲淡:“老師,我們是夫妻。”
他這樣解釋。
黑旋風又是搖頭又是感歎,最後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
喬棲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等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喬棲說:“我想到一本書。”
溫辭樹問:“什麼書?”
喬棲說:“《倚天屠龍記》。”
溫辭樹眼眸一閃,忽然懂得她在說些什麼——
楊逍和紀曉芙。
他是明教大魔頭,她是峨眉女弟子,一邪一正,可是卻相愛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生下一個孩子叫不悔,因為永遠都不會後悔。
簡直就像是老師眼裡的他和她。
溫辭樹笑了:“棲棲,你對婚姻有什麼展望嗎?”
喬棲看著天邊亮的出奇的月亮,想了想說:“大概就是普普通通的白頭到老吧。”
又問:“你呢?”
溫辭樹也看了眼月亮:“我希望等到七老八十了,我們牙齒都掉光了,我問你嫁給我後悔嗎的時候,你會說,嫁給我你不後悔。”
講完這句話,溫辭樹看向喬棲的眼睛。
喬棲亦回望過去。
這一刻她想起一句歌詞:【過了很久終於我願抬頭看,你就在對岸等我勇敢。】
這句歌詞,真的有著百轉千回的溫柔力量。
有人說,“我當然不會試圖摘月,因為月亮奔我而來的話,那還算什麼月亮”?
曾經喬棲也這麼覺得。
可是愛上溫辭樹之後,她不這麼想了。
倘若她是月亮,她偏要奔向他,不遠萬裡。
她可以不要她的皎潔,不要追捧她的眾星,不要世人的仰視。她要讓潮汐掀起萬丈海嘯,用巨浪的回聲,掩住眾神的非議。
為他降落,天上人間。
愛情歸根結底是一個降落的過程,但不是跌落泥潭,而是踏踏實實的踩在這片土地上,然後共同趕路。
喬棲踮起腳尖,在溫辭樹的嘴角輕輕碰了一下。
溫辭樹沒有加深這個吻,他把她的手緊緊握住,就著皎潔的月光,繼續往校園深處走。
有一個嶄新的校徽高高的掛在教學樓上。
那是一個大大的數字“7”。
這是他對這座校園,對這座校園裡的青春年華,以及對這座校園裡的某個姑娘的盛大告白。
人生是一個失去的過程。
可是我們相遇了。
那就相愛吧,有月亮見證。
——周晚欲
正文完
2023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