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後悔。”
你看,哪怕知道有可能會受傷,也絕不後悔的愛情,她也擁有了。
如果他真的在騙她,那隻能自認倒黴。
因為他對她做的一切,哪怕是假的,都比大多數人給予她的“真”要更溫暖。
她需要非常非常堅定的愛,不僅強大到可以徹徹底底掏心掏肺愛她,還有那個能力,絕不懷疑自己的愛,不懷疑哪怕期限是一輩子,他也能給她這樣的愛。
這種愛,隻有目前的溫辭樹能夠給她。
喬棲可以對任何人撒謊,卻無法對自己虛偽。
她回答的這麼爽快,周野渡“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打心眼裡失望,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喬棲,你拿過去的我,和現在的他對比,不公平。”
喬棲眼眸微斂。
沒辦法,人和人遇到的順序就是這樣。
她沒有說話,周野渡舔了舔乾燥的唇:“你總是說我壞,可我從來沒有碰過你,我本來有無數次機會碰你。”
有很多次並肩走在學校的走廊,她轉頭,他低首,他們的嘴巴就能碰到一起。
KTV裡光線昏暗的地方,隻要他有歹意,她絕對不可能逃脫。
好幾次哥們兒起哄把她推到他身上,他可以佯裝下意識抱住了她,可他從來沒有。
他冷笑:“溫柔的人對所有人都溫柔,壞人對所有人都壞,可隻對一個人溫柔。這就是我和他的差彆!”
“你錯了。”喬棲一字一句,眼眸淡的如遠處青山弧影,“他看起來對所有人都溫柔,但其實隻對我一個人溫柔。而你看起來是隻對我一個人溫柔,可是周野渡,你之前可是擁有一整個溫柔鄉。”
“……”
周野渡看著喬棲。
她把他說成一個浪蕩子了,這一點他無法反駁,但他明明沒有那麼的不專情。
擁有一整個溫柔鄉的人,也願為了一個人而放棄溫柔鄉。
可惜她不稀罕。
周野渡最後沒有再回什麼了,他轉身要走。
喬棲叫住了他:“還有一件事。”
周野渡沒回頭,站在原地聽她說。
喬棲看著男人的背影,她知道,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他一定是真心的。
她腦海中想起來很多曾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會兒大家學習都不好,可又有不得不上交的作業,他們一群人總是會一起在車棚抄作業,有時候他先寫完,有時候是她先寫完,誰先寫完誰就幫另一個人抄,他倆字跡像,總是互相幫忙。
還有運動會,他喜歡長跑,男子三千一直都有他的身影,她和孫安琪就總是借口去看他訓練到操場上玩,他還傻嗬嗬的以為她倆真是來看他的,總是會請她們吃必勝客肯德基什麼的。
他們雖然名義上有個男女朋友身份,但真如他所說,他從沒有借此占過她便宜。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團體行動,男男女女都像哥們兒一樣相處著,誰要是受委屈了,都會替對方出頭。
她喜歡替朋友們起外號,那時候他的網名還是她給起的,叫“野渡無人周自橫”,這首詩裡包含著著他的名字,他嫌這個梗太爛了,就沒用,絲毫不會怕她不開心,不過她根本也不會不開心,但如果是溫辭樹的話,她大概就會有一點點生氣了吧。
他不是她的戀人,但也是一個用心交過的朋友。
她希望他能夠過得很好,希望他能得到想要的愛,得到如少年時那般渴望的自由。
所以當年得知他喜歡上自己,她就把他推開了,連他出國都沒去送行。
因為她不想玩曖昧,尤其是和他玩。
現在也一樣。
她需要極度坦誠的麵對他,哪怕會傷害他。
所以她必須向他強調一句話:“我叫喬棲(qī)。”
周野渡脊背一僵。
隻聽喬棲補充道:“認識他之後,我就不叫喬棲(xī)了。”
“……”
這句話拌住了周野渡離開的步伐。
沉默須臾,他再次抬腳,噙著自嘲的笑,走得卻更加堅定。
離開HankyPanky之後,他給段飛揚打了一通電話:“飛揚,我放棄了,我不想了。”
段飛揚問:“什麼?”
他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你也彆想了。”
*你是一場北風,我是四海為家的浪子。
相伴舉杯賞雪,一起醉到立春。
你走以後,我的醉意卻停留一季又一季,經了萬水和千山。
這是周野渡的青春。
一場經過,一場錯過,一場放過。
男孩年輕的時候千萬不要做浪子。
因為如果後來你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女孩子時,你會發現,你真的彌補不了她。
周野渡決定離開平蕪了,他要紮根於月島的項目。
他在電話裡對段飛揚說:“飛揚,其實我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我好像什麼都沒為棲棲……”講到這裡,他改口,“我從沒為喬棲(qī)做過什麼,我不虧。但你呢?”
段飛揚緊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
周野渡早已掛斷電話,但是他還維持著舉手機的動作,遲遲沒有把手放下來。
他想咧嘴笑笑,卻發現自己的表情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