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距離駕校很遠,他們趕到的時候,前麵已經排了很多人了。
人家八點半上班,這才六點鐘,喬棲要瘋:“我不想考了!我國慶去迪士尼也沒排這麼長時間的隊!”
溫辭樹無可奈何看了她一眼:“我替你排吧,你在車上睡會。”
說完,他就下車了。
沒等喬棲接話。
而很不湊巧的是,這時天空又忽然飄起了雨,且是比剛才更大的雨。
車玻璃上掛滿了雨絲,喬棲遠遠看到了溫辭樹在人群中的背影,給他打語音電話:“下雨了,你快來車裡躲躲吧。”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沒事,小雨。”
她盯著他的背影,他恰好在這時候轉了下身,看了她一眼,對著聽筒說:“你休息吧。”
這一眼,是穿過人群和雨幕的遙遙對視。
她覺得心裡升起了好奇妙的感受,就像是真正的男朋友在幫女朋友排隊一樣。
她掛了電話,心念一動,拍下他的身影,發給了何平,配字:【兩萬五千裡的長征,我已經走了五千裡了。】
何平居然在線,並很快回複她:【差一米也不算勝利。】
喬棲頓時:?????
何平又緊接著發來消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喬棲呸了一聲,拿起車上的黑傘,下車之前給他回:【今天我不為革命。】
我要和我的征途站在一起。
她撐著傘走到他身邊去。
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馨香,又察覺到頭上不再有雨落下來,才轉過臉來。
她一笑:“一起等嘍?”
他目光深深,看了她好久。
那一刻很複雜,想讓她到車裡舒舒服服的休息著,又為她願意陪他一起遭受風吹雨打而歡欣不已。
最後他決定讓她留下來。
他接過她的傘:“我來撐吧。”
她不置可否:“嗯,你個子高,比較好撐。”
“……”
他們不知道的是,剛才把自己的練車機會讓給喬棲的三個男生,正在身後大眼瞪小眼。
第一個男生問:“怎麼,她有男朋友?”
旁邊那人答:“你沒看那男人把傘都給她打了,自己身子濕了一大半?”
第三個人歎了口氣,總結道:“怪不得一開始拒絕我們呢,看來的確是名花有主了。”
他們酸酸的看著溫辭樹和喬棲的背影,兩個人又高挑又時髦,彆提多般配。
他們有點後悔把練車的機會讓給喬棲了。
……
等啊等,終於等到監考人員上班了。
喬棲給溫辭樹道彆,隨後刷身份證,去大廳候考。
可是雨還沒停。
並且在喬棲考試的時候偏偏小雨轉大雨。
喬棲悲催死了,因為大雨看不清車鏡,掛科了。
她出來後暴躁輸出一通臟話,先是對著溫辭樹罵,之後又打電話給王富貴罵,掛了電話又打給孫安琪罵……
溫辭樹則清風霽月,一片安和——他早就對她的小孩脾氣見怪不怪了。
喬棲卻覺得他太不夠義氣,連她掛科了都毫無感覺。
他把她送到HankyPanky門口,她下車之前凶氣畢露的剜了他一眼,牙縫裡擠出一聲嗤外加三個字:“溫。辭。樹。”
然後就摔門下車了。
這三個字,埋怨,嗔怪,撒嬌……似乎包含了很多。
溫辭樹不想瞎解讀,卻還是耐不住心裡泛著漲漲的歡欣。
他失笑,她開始對他有要求了,這是一件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事情。
不過她還是不太懂他。
她掛科了,他怎麼可能不哄她呢?
喬棲下車的那瞬間一定想不到,一個小時後,她會收到一束花,外加一份披薩。
進店之後,她就坐在一樓的等候區唉聲歎氣。
因為下雨,外加工作日,店裡沒有客人,全店所有的人都在那聽她說考試的時候有多倒黴。
說著說著,有個外賣員推門進來:“哪位是喬小姐?”
喬棲沒說話,周可指了指她:“她是,咋了?”
外賣員說道:“您的披薩,請慢用。”
喬棲尋思,我沒點披薩啊。
念頭沒閃過,又有人進店。
那是個抱著花的小姑娘,笑得甜甜的:“您好,找一下喬小姐。”
周可眼疾手快,又指了喬棲一下:“她是!她是!”
那小姑娘沒有同外賣員一樣站在門口沒進來,她抱著兩隻手幾乎抱不住的大捧花,走了到喬棲麵前:“你好,有人給你訂了鮮花,查收一下吧。”
喬棲連屁股都沒挪一下,問:“誰?”
小姑娘笑:“姓溫。”
喬棲眼睛恍然亮了一下。
是那種要配樂“撒星星”音效的亮,帶著不可忽視的少女心,不激動不浮誇,卻顯得尤其春心蕩漾。
她在單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等那送花的小姑娘走了。
周可“哇”了一聲:“好大一束……”她哇了一半又噎住了,“這什麼花來著?”
“火焰蘭。”喬棲屏著呼吸說。
“對,火焰蘭!他上次也送的這個!”
花的中間夾著一張卡片。
喬棲拿起來,在大家的注視下,打開。
上麵這麼寫道:【七:下雨了,看到鮮豔的東西,心會放晴嗎?——樹。】
字很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親手寫的,如果是的話,那麼花一定是他親自去花店挑的,而不是打一個電話動動嘴皮子預定的。
她在這邊失神。
周可在旁邊數數:“一、二、三……”
大家商量好似的屏息聽她數。
“二五五、二五六、二五七……媽呀累死人了,一共兩百五十七朵。”火焰蘭無法數花苞,隻能數花枝,可把周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