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段飛揚及時製止了他們:“好了,既然小喬來了,咱們上去說。”
喬棲對他們一個個的算是無奈極了,隻好趕快把他們領進自己的辦公室,以免店員們看了笑話。
進到辦公室之後,喬棲避不可免的遭受了一通連環問。
她和溫辭樹的事,其實孫安琪這個知情人昨天已經在群裡解釋過一遍,她懶得多說。
問到最後大家要麼累了,要麼被她這無話可說的態度氣得出去抽煙。
喬棲攆他們趕緊走。
王富貴就問她:“那咱們還要隨份子錢嗎?”
不提這茬喬棲倒還忘了,他這麼一說,喬棲大眼睛都亮了。
她從小被舅舅苛待慣了,缺錢是常有的事,對錢一向是來者不拒。
“給啊,怎麼不給?你們是朋友還得多給呢。”她勾唇笑得歡。
王富貴自己打自己嘴巴:“得,算我多嘴。”
周可眨巴眨巴眼:“那我們給份子錢,你豈不是要辦婚禮啊?哪有酒席都不請就要錢的。”
孫安琪連連點頭,附和:“周周就是我的嘴替!”
喬棲皮笑肉不笑:“朋友,不要到處摳摳。”
孫安琪“呸”一聲:“你好歹也是咱們之中第一個結婚的,甭管真假,辦個小型派對也得辦吧。”
“……”喬棲猶豫了。
王富貴眼珠一轉,問:“某人是不是當不了老公的主。”
喬棲一臉問號。
她這個人貪財臭美不經激,這幫人誰都知道。
果然,王富貴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有些動搖的喬棲,儼然徹底拿定主意:“行,婚禮是吧,我辦。”
明知道他們在給他下套。
可她就是願意鑽。
喬棲說著話就去包裡拿手機:“我給我們家那口子說一聲啊。”
我們家那口子?
孫安琪為她的矯揉做作嘔了一聲。
喬棲回她一個白眼。
這邊眼皮還沒收回來,去外麵抽煙的段飛揚回來了。
周可說:“大哥,小喬要辦婚禮了。”
段飛揚微怔,剛想說什麼,隻聽喬棲捏著嗓子要多嗲有多嗲的發了段語音過去。
溫辭樹收到這個語音的時候,正在公司給手底下的人開會。
同事話講到一半,他的手機振動了,視線掃過去——喬棲。
他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微信,看到她發的是語音,他想也沒想就轉成了文字:
【老公,你在不在了啦。】
他莫名笑了。
很想聽她讀出來是什麼感覺。
這個念頭讓他沒辦法繼續專心工作,他乾脆中斷了會議,走了出去。
同事們都很驚訝,他離開後,會議室爆發了小聲的討論。
“你們看見了嗎,他剛才笑得巨巨巨溫柔!”
“他不是一向對工作很專注的嗎?”
“難道戀愛了?”
“……”
最後這個猜測讓大家麵麵相覷。
溫辭樹回到自己辦公室來。
關上門的同時,就已經摁開了那條語音:“老公,你在不在了啦。”
湊近聽筒,耳朵像是過了電似的,酥酥麻麻。
她講話故意凹台灣腔,但不是惡心人的拖長音撒嬌,也不是在造作的學小孩子講話,而是有點搞笑的嗲。
溫辭樹鼻尖漾出一聲笑,想了想,給她撥電話過去。
接到溫辭樹電話的前三十秒。
孫安琪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撲過去掐喬棲的脖子:“本俠女立誌殺遍天下每一個‘綠茶’。”
喬棲艱難的把自己的脖子從孫安琪手中搶救回來,邊咳嗽邊說:“你們懂什麼呀,這招雖然惡心但有用,男人都吃這一套。”
她彈了個響舌,看向屋裡的兩位男士:“你們說是不是啊?”
王富貴:“……”
段飛揚:“……”
這期間,周小可愛在旁邊咯咯的笑,像在看情景喜劇。
喬棲剛想問她“你是哪一頭的”,手機就響了,她看了一眼,呼吸明顯一提:“是他。”
她眼睛亮了亮接起來:“喂。”
朋友們都看著她,而她做了個“噓”的動作。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淡而平:“有什麼事,說吧。”
喬棲倒抽一口氣,握緊了手機:“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溫辭樹無聲的笑了笑:“說吧。”
喬棲努努嘴,“嗯”了一陣才說:“我想辦婚禮。”
聽筒那邊一片安靜。
溫辭樹絕沒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
在他心裡她擁有這世界上最自由的靈魂,沒什麼可以束縛住她,婚姻已是勉強,而婚禮這種形式化的東西,她一定不屑擁有。
可他想擁有。
他曾一度以為,看不到她為他穿婚紗的樣子,會是終身的遺憾了。
可現在,她竟主動要補足這個遺憾。
他心跳加快,呼吸卻變慢,深深的不敢置信。
喬棲見溫辭樹好一會兒都沒說話,有點拿不定了。
她看了一眼朋友們,又背對過他們,對溫辭樹補充說:“小型的就行,父母親戚都不請,就我們一群朋友熱鬨熱鬨,行麼。”
這話讓溫辭樹那頭更安靜了。
小型的婚禮,不就是派對?
誰會在派對上穿婚紗?
他握緊了手機,想了想說:“可以,但我有要求。”
喬棲深深吸了一口氣:“什麼要求?”
“那天你穿婚紗。”一個以句號結尾的肯定句式,沒有商量的意思。
喬棲一心隻想讓他快答應,又覺得婚紗和彆的衣服於她也沒什麼不同,就很爽快的答應了:“沒問題。”
溫辭樹“嗯”了一聲,問她:“你想什麼時候辦。”
喬棲認真想了想,沒想好,把聽筒捂上,小聲問他們:“啥時候辦?”
段飛揚沉默著,像是不打算參與。
其他幾人互相遞眼色,最終給喬棲比了四個手指頭出來。
喬棲意會,對溫辭樹說:“快到四月了,要不四月一?”
朋友們:???
溫辭樹也是明顯一愣,喬棲能聽到他的氣息聲,還以為那天他有工作安排,剛想客氣一下說“如果你要有事就改天”。
誰知他竟忽然開口:“行,交給我吧。”
這五個字,不花哨。
讓人很有安全感。
喬棲掛上電話,竟對這場趕鴨子上架的假婚禮,隱隱生出了期待。
而溫辭樹則哭笑不得。
四月一日,愚人節。
不知是該說不合時宜,還是真應景。
美好的遺憾,就不是遺憾了嗎。
他不敢給自己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