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夕正在與鬱語堂喝酒, 便看到鬱語堂一口酒噴出去了。
他淡淡抬眼:“你何時這麼不穩重了?”
鬱語堂被酒嗆了不輕,一邊咳嗽一邊說:“你小師妹……”
李朝夕執酒盞的手微頓:“小師妹?”
他自認為冷靜自持,謝清禾什麼消息都會讓他震驚。
“瞧你慌張的模樣, 她能搞出來什麼?把你嚇成這樣。”
說著說著,李朝夕自己飲了一杯酒。
酒喝到一半,鬱語堂已經把最新消息推送給李朝夕了:“我們給你小師妹收屍去吧, 額,她喜歡土葬還是火化?”
李朝夕眉頭微皺:鬱語堂在說什麼鬼話?
他一低頭, 便看到點開的新消息:
一個女子吊死在房門口。
這還是個動態留影圖。
風吹開披散的頭發, 足以讓李朝夕清楚看到,該女子正是謝清禾。
“噗——”
李朝夕也被口中的酒嗆到了。
……
李朝夕急忙禦劍飛過去。
直接抵達了玉嬌娘的住所。
玉嬌娘住的地方距離師尊沈禦舟所在地不遠,她現在身份在長樂宗極為特殊, 每個弟子都對她有幾分好奇, 這次一傳開,來了不少人。
烏泱泱的人,將這裡圍起來。
李朝夕來了,眾人一看到他,自覺讓出來一條路。
沈禦舟已經在此, 他仰頭看著這麼一幕,眉心緊緊皺著。
謝清禾不會真的死了吧?
儘管在此之前, 無數次地想要捏死她, 亦是一直留著她的性命。
她還有大用。
沈禦舟看向玉嬌娘的臉色不太好看。
眉心微皺,隱帶譴責。
玉嬌娘老老實實當一個擺設便好,真以為成為長樂宗師娘後, 便是長樂宗的主宰了?
玉嬌娘若是不招惹謝清禾,謝清禾便不會上吊,謝清禾若是不上吊, 不管是楚蕾的血花,還是深海的那些,都是囊中之物……
“她如今上吊了,若非是你,怎麼會如此?”
這樣的話,玉嬌娘昨夜收了一筐:
若非是謝清禾,玉嬌娘怎麼會受委屈?
沒想到隨著謝清禾的上吊,這話回旋鏢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聽我狡辯……啊,解釋!”
沈禦舟不說話,就盯著玉嬌娘。
要她的解釋。
被那樣的目光看著,玉嬌娘也有些心虛。
她段位在合歡宗不算低,離開合歡宗後,靠著種種手段,亦是能遊刃有餘地為自己牟利。
在玉嬌娘原本的設想中,她這一招,不是衝著謝清禾去的,而是衝著楚蕾。
她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來沈禦舟對楚蕾不太一樣,然而沈禦舟對楚蕾極為嗬護,若是動楚蕾,怕是要惹他翻臉。
現在還未成婚,地位不穩,最好先殺雞儆猴,拿一個不起眼的人開刀。
於是玉嬌娘的目光便定格在了謝清禾身上:
謝清禾,是沈禦舟勉強收下的女弟子。
沈禦舟平日裡對謝清禾不管不顧,任由她胡鬨,在犯事的時候會拎過去斥責。
關鍵是,之前楚蕾便說過謝清禾似乎對師尊圖謀不軌。
玉嬌娘聽聞謝清禾從秘境回來,便準備上門打臉。
她天然的地位壓製,熟練的栽贓陷害,足以讓謝清禾招架不住,沈禦舟看在要成婚的麵子上,也會另謝清禾閉門思過,再好一點的估算……不敬師娘,起碼去刑堂關個一年半載。
等謝清禾閉門思過出來,她也與沈禦舟大婚完畢,成為長樂宗名正言順的師娘。
那時候,楚蕾因著她手段退避三舍,她再拿捏謝清禾,豈不是穩穩當當?
玉嬌娘算的很清楚,對於這些隻知道修仙的修士,她穩操勝券。
沒想到,在謝清禾這裡栽了跟頭:
謝清禾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當麵對著掉小珍珠,哭的比她一個合歡宗的都要入戲三分,轉頭默默吊死了?
不是,你有病吧?
玉嬌娘氣的不行,卻又被沈禦舟的目光壓製。
她對沈禦舟覬覦許久,萬萬不可如今一切俱毀。
玉嬌娘勉強掛上笑:“我也不知道小禾怎麼想不開了……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沈禦舟對這個回答亦是不滿意。
實際上,在眾人眼裡,他還是那個雲淡風輕的掌門師尊,此刻丹田處卻升起來一股邪火,想要將玉嬌娘碾成粉末:
她怎麼敢壞了他的好事?
眸中殺意微斂。
沈禦舟淡淡開口:“什麼誤會,給我說清楚講明白。”
他早就看出來了,玉嬌娘出手的目的,不是謝清禾,而是楚蕾。
玉嬌娘如此不安分,若是壞了他的大計,他不介意將玉嬌娘親手殺了。
隻是,如此這般,自然會臟了他的手。
他的眉眼間湧過一絲淡淡的厭惡。
玉嬌娘心頭一顫。
她跟沈禦舟其實認識幾十年了,以前的沈禦舟就是個浪子,比合歡宗都要合歡宗,她一直沒想過沈禦舟竟然會娶妻。
直至這次沈禦舟說想要安定下來,她這才欣喜若狂地抓緊了他。
可是……沈禦舟變得與以往不太一樣。
他在某時,會讓她覺著極為危險可怕,仿佛下一秒便會將她碾碎成灰燼。
玉嬌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老老實實道:“我是想要探望一下謝清禾的,畢竟是你的弟子……我想著關懷一下,是我的本分……沒想到她不想喝,我們倆談話間,粥便歪在我身上……”
“我哭是因著被燙的……大家想錯了……”
沈禦舟道:“哦,原來你這般愛護我的弟子。”
玉嬌娘後腦勺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