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跟她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很多時候都插不上話,其實也不太想插話,安安靜靜的坐在鹿眠身旁邊。
徐露露平時很能聊,今天頗顯沉默,作為昔日老同學,全程和林澗沒有交流,她發現,林澗
現在可真是一個萬分體貼的合格助理。
自己沒吃多少東西,手裡總是剝著鹿眠喜歡吃的蝦蟹貝殼,然後將蝦蟹親手投喂到鹿眠唇邊,幫她夾菜,幫她擦去嘴邊不小心蹭到的醬汁,時不時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些什麼,哄她不要喝酒。
更值得注意的是,不論是投喂還是親昵的什麼舉動,鹿眠都不拒絕,也沒有表現出不喜的情緒,就算是在這麼多人的場麵被人看見。
其實不太奇怪,徐露露知道,現在這個場麵,從林澗重新出現在鹿眠麵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朋友聚會無非就是聊聊現狀再聊聊往事,八卦一下誰,說一下誰的壞話,但今天,有點兒特殊。
在坐的都是熟人甚至溫傾月的室友,知道鹿眠和溫傾月曾經的關係,當然也知道她們因為什麼而分手,分手時的狀態.....也知道,溫傾月其實是對鹿眠還有意思的。
就溫傾月這這種愛玩的性格,一直以來對學習的熱情度都不高,能努力到提前畢業必定不可能是不適應國外的生活,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想到她是為了鹿眠。
鹿眠沒到之前她們聊天的話題都是關於鹿眠,溫傾月一個勁的問鹿眠的近況,可以看出很興奮還期待。
鹿眠帶著新朋友來之後,她的情緒就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不少,現在一直在喝悶酒。
她們眼不瞎,能看到林澗頻繁的給鹿眠喂吃的,也能看出來她看鹿眠時拉絲的眼神。
什麼助理能做到這種地步啊?怕不是打著助理的幌子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雖說這個姐姐很漂亮,她們也還溫傾月的老友,怎麼也還是不能向著外人,聊著聊著就故意聊到了溫傾月之前和鹿眠談戀愛的時候。
舍友3號:“當初鹿眠姐姐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雲人物,要微信的人可以從宿舍樓排到圖書館,沒想到居然被小月月給拿下了。”
舍友1號:“那可不麼?還記不記得大二的時候?溫傾月你這女的可彆太有心機,裝醉還發信息讓我們趕緊走,讓我們不用管你丟下你一個人,就為了可以耍酒瘋賴著你的鹿眠姐姐,哎喲哎喲。”
舍友2號:“還記得嗎?有一次她發燒了,還砸錢讓我們住酒店,就為了去跟她鹿眠姐姐賣慘喲。”
“鹿眠學姐也是真寵她,真在宿舍照顧了她一晚上,媽的,當時就被甜死了。”
舍友2號:“誰說不是呢?小月月把人追到了天天在宿舍裡給我們秀恩愛,說姐姐說什麼姐姐給我買包了,姐姐給我買鞋了,哎喲,煩都煩,唔——”
溫傾月站起身衝到2號嘴裡給她塞了個雞腿,“趕緊閉嘴的吧你!我們都分手了還揭我老底!”
舍友1號“有什麼嘛?因為迫不得已異地而和平分之後重聚的複合概率是很大的,唔——+”
朋友們口不擇言的起哄,鹿眠麵上並沒有幾分波瀾,似乎講的都是與她無關的事。
從她們開始調侃過去開始,她就一直在剝皮皮蝦,剝了一小碟,推到林澗麵前,雲淡風輕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句話是說給林澗聽的,林澗昨晚說她喜歡吃皮皮蝦。
鹿眠這個舉動溫傾月恰好也看到了。
這個舉動這一句話,似乎把幾個舍友們故意說的一切都吹散。
她坐回了位置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控製不住的,一杯又一杯。
等到酒足飯飽已經是晚上十點,舍友們各個都打電話叫人來接,各回各家,誰也沒有要理溫傾月的意思。
溫傾月醉得很厲害,不是她們不管,她們隻是在像當年一樣,給她製造機會。
這是她們作為舍友,最後能幫她了的。
幾個舍友走出包間,又互相聊起了往事。
“唉,
你們記不記得,當初小月月和鹿眠分手的那晚哭得有多傷心呐。”
“記得,我的紙巾差點就被她用光了,滿垃圾桶的紙。”
“你說,當初為什麼不能堅持一下呢?異地戀幾年很難嗎?”
“當然難啊,異地戀很累的,我們身邊因為異地戀慘淡分手甚至反目成仇的情侶還不多啊?”
“那是因為他們感情本來就不是很牢固吧?”
“這不也說明了,小月月當時對她和鹿眠學姐的感情也不是很自信麼?”
“和平分手也挺好的,和平分手之後她不還是一直叫鹿眠姐姐?出國之前兩個人感覺跟沒分手也沒什麼兩樣,鹿眠還給她租了四年的彆墅呢。”
“我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如果是屬於她的,就算離開,回來之後還是屬於她的。”
“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鹿眠學姐吧,這麼拚命的讀書,還真給她拚到提前畢業了。”
“害,看我們小月月今晚努力吧。”
—
溫傾月知道自己喝醉了,她能感覺周圍人都走光了,原本喧鬨的包間變得安靜,隻有兩道模糊不清的聲音在交談。
她被一個女人帶上了車,她被安排進了後座,後座隻有她一個人,她想找鹿眠,可眼前好多重影,她好像有點喝得太多了。
多到她好像出現了幻覺,看到了一條黑色的絲襪?
誰的絲襪?
鹿眠姐姐的嗎?
有點思考不來這個問題,她閉上了眼睛,很困,但是一路都渾渾噩噩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了沒有,耳邊一直有說話聲,有鹿眠的聲音,還有...那個女人的。
那個在鹿眠姐姐電話裡的撒嬌的女人。
那個,和她搶鹿眠的女人。
“她爸媽應該在家,你敲門就好了。”
“好。”
她被叫醒,被扶了起來,被扶著走,她睜開眼睛看,周圍的環境她開始熟悉,應該是到家了。
她一直靠著扶著自己的女人,以為她是鹿眠,一直到進了電梯,女人出聲詢問,“你家是在十七樓對麼?”
溫傾月怔了怔,猛地抬起頭偏頭看,入眼就是林澗那張帶著淡淡笑意的臉。
“怎麼、怎麼是你?”
林澗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眠眠也喝酒了,所以就我來送你回家呀。”
溫傾月立馬和她拉開距離,將重心靠在牆上,手胡亂揮舞,似在指著林澗,“你、你......!”
林澗人畜無害:“嗯?”
溫傾月漲紅了臉,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歡鹿眠?”
林澗:“嗯啊,被你看出來了。”
看著麵前醉醺醺的妹妹,林澗不緊不慢的按了電梯樓層,柔聲問:“你是不是也喜歡她呀?”
溫傾月:“我是她前女友!”
怎麼說得這麼有底氣啊,林澗不禁輕笑,搞得好像前女友是什麼親密關係一樣。
“前女友怎麼了?”
“前女友...前女友有感情基礎啊,我們分手的時候連架都沒有吵,我還叫她姐姐呢,所以你、你在我麵前還不一定有勝算。”
“不一定有勝算?”林澗細細斟酌這句話,不僅沒有惱,還玩味的笑了出來,忽然,朝溫傾月邁步。
狹小的空間裡,林澗馬上就到她麵前,溫傾月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識往後退,可後麵就是牆,“你要乾嘛?”
“不乾嘛。”林澗撩
了撩長發,露出白皙的脖頸,上麵吻痕遍布,看到溫傾月表情僵住,她輕笑,輕聲問:“你剛剛在包間裡不是都看到了麼?是不是一直在安慰自己,這不是眠眠留下的呀?”
她明明柔聲細語,溫傾月缺感覺到莫名滲人,“你......”
“這就是眠眠留下的哦,我隻是勾引了一下,她就把我抵在牆上,克製不住的親了好久。”
林澗指尖碰了碰銀圈,“這個也是她送我的。”
溫傾月臉色開始發白。
林澗覺得她的反應格外有趣,忍不住想看更多,語氣享受極了,“我們在同居哦,你知道出來見你之前,我們在做什麼麼?”
溫傾月哪受得了,“你不要臉!”
林澗反而笑意更深,湊到她耳邊,“你說,你是她的前女友?”
溫傾月酒醒了大半,心頭發慌。
林澗盯著她,輕聲喃喃:“可是,我也是她前女友啊,我是她高中時候的初戀,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她主動追我好久啊,你知道,什麼叫做白月光麼?”
“你說你跟她分手的時候連架都沒吵,你知道她跟我分手的時候哭了多少眼淚失眠了多少個夜晚,有多刻骨銘心?”
“你覺得,你可以和我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