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斂去思緒,問道:“如果拒絕玩這個遊戲的話會怎麼樣?”
“不想玩啊,那可有懲罰啊!”一男人從吧台那拿來一瓶烈酒,“起碼得自罰三杯吧?”
“我不信阿眠沒人來接,應該很多人樂意吧,是不是藏著掖著不想讓我們知道啊?”
“你那麼多追求者,隨隨便便叫一個來她都能高興三天三夜吧?怎麼就不願意給人家一個接女神回家的機會呢?”
鹿眠沒說話,眉宇間冷淡,纖長的手握住酒瓶往自己酒杯裡倒酒,明顯不想理會。
被罰酒她也十分從容,優雅的端著酒杯送入唇中,忽然,一個影朝她走來。
“等一下,等一下。”蔣思思出言
製止了她的動作。
鹿眠瞥了她一眼。
蔣思思站在她身側,對其他人問道:“我哥的助理跟她沒關係,我讓哥的助理來接她,應該不算犯規吧?”
眾人都楞了一下,然後又秒懂,蔣思思之前就沒少幫自己哥哥撮合鹿眠,現在什麼企圖,簡直一目了然。
蔣不惑就坐在旁邊不遠,盯著這片。
剛才要鹿眠罰酒的男人本來就是蔣不惑的小弟,現在立馬變了臉色:“好像...確實不算吧?”
有人附和:“嗯嗯,確實不算。”
比起看鹿眠罰酒,看蔣不惑英雄救美對她們來說似乎更有趣,當年蔣不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看鹿眠沒人來接故意留下來的,但最後鹿眠跟林澗湊了一對,他被迫要和彆人組成假情侶,為了不跟女生,他強拉了一個男生,被迫跟一個男生做完了情侶必做的七件事。
在群裡上傳的每張照片他的臉都是氣黑的。
就是不知道時隔多年,鹿眠會不會接受蔣總的好意了。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鹿眠仰頭將手中的酒一口飲儘,皺了皺眉,隨後淡淡道:“不用了。”
周圍頓時一片唏噓。
懶得去管蔣思思什麼表情,鹿眠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第二杯,有人悄悄說:“眠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麵子也不給蔣哥。”
蔣思思回頭瞧了她哥一眼,收到眼色,立即坐到鹿眠身邊,將她手裡的酒杯拿掉,嘖了一聲:“這個酒很烈,你承受得了麼?”
“嗯?”鹿眠可能是有些醉了,眼神有些渙散,眯眼定睛看蔣思思,笑了一下,“那不然,你替我喝?”
喝酒?她怎麼可能喝這麼烈的酒。
蔣思思被她這種眼神看得不知所措,端著她的酒杯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我可不能喝酒。”
“要不然我讓我哥來幫你喝?”
“嘖,彆喝了,鹿眠有人來接。”一旁旁觀的餘曉晚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準備給尹暖打電話,可不能讓學妹錯過這種好機會。
隻是她撥號鍵還沒按下,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誒?!看看這是誰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道聲音吸引了去,看向門口。
“林澗?!”
“林澗?怎麼結束了才來?”
鹿眠也抬眸朝門口看去,真的是林澗。
林澗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剛從冷風中進來,身上還帶著凜冽的寒氣,鼻頭微紅,微微喘氣。
白黎楞了,因為知道林澗和鹿眠的過往,她跟林澗的關係也不如鹿眠好,邀請了鹿眠便沒有邀請林澗,現在怎麼.......
“澗澗,你怎麼來了?”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
林澗往裡麵看了一圈,視線落在鹿眠身上,眼眸微彎,染上柔情,朝她走去。
鹿眠不悅的皺眉,不是讓她不要來麼?
她一點也不希望林澗出現在這,更不希望她是以要接自己的名義出現在這裡。
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林澗的過往,要是她真的被林澗接走了,她們會怎麼想?會怎麼傳?
傳她跟林澗舊情複燃麼?還是傳她鹿眠重蹈覆轍?分開七年仍舊放不下林澗?
林澗是故意的麼?
蔣思思見人是衝著鹿眠來的,冷了臉,生怕被壞了好事,“林澗,我記得好像沒有邀請你吧?”
“抱歉,不是故意打擾各位的。”林澗不慌不亂,走到鹿眠跟前,雙眸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我聽說聚會結束了,是來接眠眠的。”
此話一出,驚呆了眾人。
餘曉晚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鹿眠。
鹿眠也在看林澗,但表情卻是格外的冷漠疏離,這副樣子,和林澗可不像是能被林澗接的關係。
這倒也給了蔣思思底氣,對林澗陰陽怪氣道:“真的假的?可是我怎麼覺得鹿眠一點也不想理你。”
鹿眠確實沒有出聲。
林澗眨了下眸子,神情有點黯淡,“眠眠不想理我麼?”
氣氛格外尷尬。
鹿眠看到,林澗那雙多情的雙眸微垂,眼底流露出難堪和神傷。
她自己也知道,她是被自己拒絕以後偏要來的,沒有權利要求自己跟她走,也知道,這種行為甚至可能遭到自己的反感。
她在期盼自己能做出一些反應,以一種很卑微的、我見猶憐的姿態。
所以到底為什麼偏要來?
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舊情複合”了麼?
“啊...哈哈,林澗,鹿眠還沒玩夠呢,要不然你也坐下來玩一玩?”有人看不下去了,想給她個台階下。
蔣思思卻不滿,就想看她尷尬的無地自容的模樣,嘲諷道:“就算玩夠了鹿眠也不需要她接吧?”
“也不想想自己做過什麼,明明沒有邀請你真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來的,怎麼有空啊,不去賣酒了麼?原本好好的氛圍被你弄得一團糟,真是討厭。”
“要我說你就趕緊走吧,彆掃大家興致了。”
開始有蔣思思的姐妹幫腔,說一些難聽的話。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林澗和鹿眠現在的特殊關係,都還以為她們的關係像從前那般。他們也喜歡看戲,許多年前他們可望不可以校花學霸被當麵這樣羞辱,可是難能一見。
林澗在被羞辱,在被欺負。
但她沒有理她們任何人,一句也不反駁,隻是柔聲跟鹿眠解釋:“我聽說聚會已經結束了,沒人來接的話要受懲罰擔心才來的,不知道眠眠還沒有玩夠,那眠眠你繼續玩,我在下麵等你。”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道歉完,她強撐著笑,在眾人複雜的眼神下離開了包廂。
背影溫柔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