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2 / 2)

“鬆開她。”

身後傳來一道冰冷凜冽的女聲,林澗知道那是誰,渾身一顫,回頭看去。

鹿眠鳳眼葉眉,鼻梁高挺唇似花瓣,是很明豔高級的長相。一米七五的身高再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一米八的黃毛麵前格外有氣場。

她表情淡漠冷靜,讓黃毛把人鬆開,黃毛哪裡氣得過,但這家酒吧的老板跟鹿眠早早認識,很快帶著兩個保安過來幫鹿眠解圍了。

林澗無力的靠進了鹿眠的懷裡,緩了一會又撐著她的肩膀退開身,仰頭看著她問:

“眠眠?是你嗎?”

久違的被人這樣稱呼,鹿眠覺得陌生又不適應,還是回應:“我是鹿眠。”

畢竟醉酒的很人沒有安全感,林澗就是這樣,那雙泛著水霧的眸子裡閃爍著不確定,她要告訴她自己並不是壞人。

“眠眠,真的是你......”

林澗眼眶更紅一圈,眼睛濕濕的,僅剩的一點警惕和意誌都化為柔弱可欺。

不該是這樣深情目光,鹿眠從沒想過會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景與林澗這位故人重逢,瞥開眼,“先出去吧,我送你回去。”

鹿眠跟幾個朋友打了招呼要先走,她們連忙應好。

“嗯,眠眠送我回去......”林澗嗓音很好聽,經過歲月的沉澱更加迷人,宛若清泉又不失磁性,此刻被酒精滋潤得格外黏膩。

林澗放心的勾住的鹿眠的腰身,徹底靠在她懷裡,靠著醉酒,正大光明的在初次重逢就得到了這思念已久的懷抱。

她全身心的依賴著她,攥得很緊,好像很怕她走掉。

鹿眠覺得很奇怪,分開七年再次見麵,本該已經很是拘謹禮貌,林澗為什麼這麼......

她沒見過林澗喝醉的樣子,很快將心裡的疑惑全都歸結於此。

她不與醉酒的人多計較。

因為喝了酒不能開車,鹿眠叫了個代駕,和林澗坐到後排。

林澗還是靠著她,緊緊摟著她,脆弱的依偎在她懷裡。鹿眠嘗試過將她推開讓她好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但沒有用,一推開林澗就會像水蛇一樣重新貼上她,而且貼得更緊。

“眠眠......”

她靠得很近,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呼吸都會噴灑在鹿眠的皮膚上,好像要把她脖頸那片染得跟自己臉色一樣紅才肯罷休。

實在是過分親密了,但也無可奈何,對於醉鬼來說,體貼一點讓她靠著也無所謂。

“你住哪?說個地址,我送你回去。”

“嗯......”林澗模模糊糊的說了個地址,是一個巷子,叫鸚丘巷,類似於城中村。

城中村?這種地方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和林澗聯想到一起。

鹿眠對林澗的記憶大多都定格在七年前,她記得以前的林澗很有自己的驕傲。

從前的林澗似乎做什麼都是完美的,是老師眼裡一定會前程似錦的三好學生,是許多男女同學心裡奮鬥的榜樣,學校表彰牆上從未少過她的名字,她乾淨透亮,她獨立溫柔。

鹿眠敢篤定,七年前的林澗絕不會允許以後的自己做這種陪人歡笑的工作。

她更不會允許自己像現在這樣失態的。

思緒至此,鹿眠忍不住低頭看著林澗,她閉著眼,眉心拱起些,難受得不斷發出嬌膩的哼唧,我見猶憐。

不得不說,現在的她比起十八歲更有韻味更成熟迷人,原本清新漂亮的小桃花熟了,嬌豔欲滴。

但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子並沒有很好,背的包也好像隻是雜牌。

邊回憶著從前邊想著現在,鹿眠依舊感到意外,落差感可真大,她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很缺錢?”

聽到她的問話,林澗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迷離。不答反問:“那你考慮包養我嗎?”

鹿眠愣住了,顯然是沒有料到林澗會問出這樣的話。

空氣靜了兩秒,林澗再次開口,語氣比剛才要飄忽許多,含著笑問:“我還記得,以前.....”

鹿眠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從前對林澗求而不得過,林澗當然也知道。鹿眠覺得可笑,當初的自己居然做到讓林澗覺得就算分開多年她已為人妻自己還是放不下她的地步嗎?

鹿眠先是嗤笑一下,然後打斷她:“林澗,你在說什麼?”

林澗聲音熄滅。

“僅僅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順便送你回家而已,你就自以為是的覺得我對你念念不忘?不要誤會,就算是陌生女孩我也會出手幫忙。”

林澗說不出話,鹿眠又添一句:“小時候想不通的事,我都已經釋懷了哦。”

感情的事加上“小時候”,就會變得很輕。

不是害怕傷口被揭開而急於否認,她並不想讓林澗誤會,這種誤會對兩個人多多少少都有影響,僅此而已。

鹿眠移開眼神,姿態高傲,“難受就把眼睛閉上,你家很快就到了,要吐的話說一聲,彆吐我車上。”

林澗眼中深處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和緊張因為鹿眠這番話而黯淡無光。

她垂下眸子,咬著唇瓣,指尖攥著鹿眠的衣領,糾結了一會,還是借著喝醉了的名頭把臉埋進了鹿眠的頸窩,模樣十分可憐,似乎在因為鹿眠說自己已經釋懷了的那句話而難過得哭出來。

結果,還是被鹿眠給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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