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旁的階梯上,趙夜白帶著鴨舌帽,手裡拿著瓶礦泉水,正沉著臉圍觀籃球賽,幾個女孩子在他身邊流連不走,他卻瞧都不瞧一眼。
江畫本來不想過去的,但見趙夜白好像比他還鬱悶,又注意到帽子已經物歸原主,想了想,打算去問問他周末和越歌見麵的情況。
他走到趙夜白身邊,在一眾詫異的目光下落座。
“走開,這位置有人。”趙夜白頭也沒轉,陰惻惻地說。
“有誰啊?”江畫四下看看:“人又沒來,我就坐一會兒。”
江畫一出聲,趙夜白倏地扭頭,表情立馬變得不太自然。
他壓低帽子,語氣緩和了一點,但依舊冷淡:“人馬上來。”
“哦”
看出他心情不好,江畫把想說的話噎了回去。
負負得正用在心情上是不頂用的,他想著還是去買杯果汁緩解鬱悶,剛站起身,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他疑惑望去,正和抬頭的趙夜白對上,兩人都愣住了。
趙夜白慌慌張張地壓低帽子,然而江畫已經眼尖地瞧見了。
“你怎麼受傷了?”他驚呼,伸手摘下帽子。
原本白皙俊朗的一張臉,此刻眼角卻微微泛著青,鼻梁上也貼上了枚創可貼,好像是被誰打了一拳。
如果是旁人可能會顯得有些狼狽,但這點小傷掛在痞裡痞氣的趙夜白臉上,反而襯得他少年氣十足,野性颯爽。
趙夜白沒好氣地搶回帽子,這會兒看到江畫就來氣,偏偏又對傻瓜發不出火。
“你是不是把我賣了。”
“誰把你!”說到一半,江畫突然哽住,表情由不爽漸漸變為低眉順目:“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我是故意的。”
趙夜白見他態度還算誠懇,冷哼一聲,鬱火卻散去了不少。
偷瞄一眼,江畫不甘心地補充:“但就是你先說的壞話”
趙夜白又暴躁了:“走開!”
江畫乾笑兩聲緩解氣氛,重新坐下,扯回了話題。
“說起來,你怎麼受傷了?”
趙夜白表情變幻一陣,複雜扭曲地盯了江畫幾眼,想說不就是你那大白兔家教打的,但這麼說先不管江畫信不信,怎麼都丟了麵子。
十七八歲的少年心性就是不服輸,趙夜白緊咬牙關,重重哼了一聲。
“我摔的。”
江畫不太信,探頭仔細打量:“能摔成這樣?你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嗎?”
趙夜白氣得罵罵咧咧:“靠,我騎車摔的行不行!”
江畫點頭:“那好像差不多。”
負負的確得負,本來趙夜白隻是鬱悶,現在他卻想揍人。
聽到了原因,江畫有點失望:“本來我還想讓你帶我去兜兜風呢,你這車技還是算了。”
從江畫有氣無力的語氣中聽出絲怪異感,趙夜白挑眉:“你想兜風?為什麼?”
“鬱悶。”
“越歌氣的?”
“不是,他那麼好,怎麼可能氣我。”
趙夜白恢複冷漠臉:“哦。”
江畫憋了一肚子話沒人商量,眼看著再過幾天喬修遠就回來了,他情急亂投醫,忍不住谘詢起顧問的想法。
他撞了撞趙夜白:“你說,如果你的好朋友和你的初戀在一起了,但你的好朋友不是故不,也算是故意的,你會和他絕交嗎?”
趙夜白一臉怪異:“絕交?”
“嗯。”
趙夜白冷笑:“嗤,絕交太便宜他了,這種朋友就應該直接打死。”
江畫:“?!”
負負得負,江畫著實被趙夜白的回答給嚇到了。
以江家為主的商業生日宴將在周六舉行,而邀約了同學和圈子裡朋友的小聚會在周末,江畫作為主角,這兩天都不能缺席。
為了調整狀態,他這一周本應該好好休息的,但一直到周四,江畫都處於白天上課補覺,晚上補習心不在焉,半夜三更卻在失眠。
持續幾天後,他眼瞼上泛出了淡淡的陰影,周五晚上,越歌抽空去樓下父親那裡一趟,回來後,就見江畫趴在桌上,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越歌微微皺了皺眉,關切問:“肚子餓了?我這就去做晚飯。”
“我吃不下。”
江畫坐起身,一雙桃花眼黯淡無光,透著股認命般的妥協。
“越歌我不躲在你後麵了。”他抽了抽鼻子,板起張‘英勇就義’的小臉:“我還是自己挨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