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陪伴您。”依什梅爾聲音低沉柔和道,眉眼神色明明沒什麼變化,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執拗和不舍。
楚懷星略無奈地揚了下唇角,道:“我不是趕你走,隻是你在這,會讓我控製不住地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影響我的學習進度。再說,你剛恢複記憶,應該也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吧?嗯,統帥閣下?”
依什梅爾看著他,緩慢眨了下眼睛,見楚懷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隻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道:“我在樓下等您。”
楚懷星仰著頭,視線對上他寧靜透亮的銀色眼眸,相視片晌,終是撐不住朝他勾了兩下手指。
依什梅爾便自覺彎腰俯下了身體。
楚懷星抬起右手將他額邊垂落的發絲捋到耳後,撫摸了兩下他的頭發和臉頰,繼而按著他的後頸貼近自己,仰起臉親吻了一下他的唇瓣,鼻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又揚起脖子親了一下。
就在依什梅爾啟唇想要近一步深入時,他無情地收回了手臂,視線垂落看向膝蓋上攤開的黃銅書,平靜道:“你走吧。”
彆再勾引我……他暗自在心底咕噥。
依什梅爾抿了下唇角,見陛下真的不再看向自己,這才直起身體,欠了欠上半身,傳送離開了臥室。
待那道很有存在感的身影消失後,楚懷星又心不在焉地盯著書頁出了好一會兒神,直至心靈被充溢的精神力影響得有些焦躁難耐,才有意識地借助對巧克力曲奇餅的冥想集中注意力,認真地起黃銅筆記。
指尖翻過一頁,猩紅的殘留些許金色光點的蟲族文字映入眼簾。
不用他多做思考,在“空間扭曲”之後,下一課程的概念便以迅猛洶湧的姿態一股腦衝進了他的精神體。
在自身已擁有磅礴精神力的情況下,楚懷星已不再恐懼這樣的概念灌輸,他的精神力足以支撐這種程度的消耗,而不會再感到神經抽痛,頂多在結束時產生些許學習過度的疲憊感而已。
待新一課的概念如壓縮包般在腦中完全展開後,楚懷星自然而然就明白了接下來一段時間他需要學習的技能。
舉起黃銅筆記從頭,青年眉角微挑起,眼睛裡神采奕奕。
他將要學習的正是他期待已久的隔空取物技能。
用黃銅筆記上的專業術語,則稱為“空間竊取”。
·
樓下,上午明媚的陽光傾斜著從鑲著一麵麵玻璃的格形窗流瀉進屋內,在沙發地板上灑落一塊塊菱形的光斑。
依什梅爾出現在客廳時,梅布爾斯正坐在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對著懸浮屏整理今天下午要教給陛下的蟲族語詞彙。
另一邊的長沙發上,蘭德爾很沒坐相地斜著身體靠著沙發,兩條長腿交疊著擱在茶幾上,手邊還放著一隻果盤,裡麵裝著翠綠的無籽葡萄。
他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觀看屏幕牆上播放的機甲大戰蟲族影片,每當影片裡出現蟲族相關劇情,他都會發出哈哈笑聲,仿佛看見了什麼離譜的事情。
“真的太有創意了!”瞥見依什梅爾驟然閃現的身影,他咧著嘴角朝對方說道,“可惜你沒看到,剛才有個軍團長開會的劇情,他們是怎麼想出來的,所有的軍團長都要跪在統帥的膝蓋下彙報軍情,我們有那麼的等級分明嗎?
“哦對了,那個統帥的演員還染了一頭白毛,說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走幾步路就要消失一陣,你說,他是不是在模仿你?”
他剛說到這,影片又播到了蟲族統帥的劇情。
一個留著白色長發的高大男性相當有氣勢地出現在飛行器的舷梯上,當其他蟲族都是一步步走下舷梯時,這“蟲族統帥”則是霍然消失,又霍然出現在了地麵上,背後披風飛揚,顯得相當威武霸氣。
“跟你一模一樣哈哈哈……”蘭德爾看見這一幕,又開始捂著肚子大笑。
“哈哈哈……”沙發背上的某個角落,拇指大小相當不起眼的塞噠蹲坐在那裡,六足捂著腹部發出接近孩童的笑聲。
不過它不是被影片內的蟲族統帥逗笑的,而是被蘭德爾的話語逗笑的。
說實話,影片內飾演蟲族統帥的演員長得並不醜,甚至五官算得上英俊帥氣,但蘭德爾就是笑得停不下來,眼淚都快從眼角流出來了。
依什梅爾冷淡地掃了這兩隻蟲族一眼,明明可以繞道或者直接閃現到對麵的單人沙發上,他偏要從茶幾旁邊過。
走到蘭德爾身旁時,就毫不留情地踹了他擱在茶幾上的雙腿一腳。
蘭德爾沒想到他會突然攻擊自己,沒能及時躲過,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來不及感受身體上的疼痛,蘭德爾收起笑容,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體。
注意到依什梅爾這一不尋常的舉動,梅布爾斯也抬起了視線,望向旁側。
沙發角落,塞噠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依什梅爾,沉默注視著對方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落座,直到蘭德爾挑了下眉角,口吻篤定地問:“你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