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天 二合一(2 / 2)

諸伏景光摸了下右胸口袋裡的那部私人手機,裡麵是他家人和朋友的聯係方式,也是zero和組織中臥底的前輩們的聯係方式,還有公安內部的郵箱地址,這都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而他也早就不是最初的諸伏警官了,三年裡他在臥底期間,也做過自己都不能饒恕的錯事,午夜回夢,他都能聽見無辜靈魂的哭喊。

臥底的每一天,他都在厭棄自己。

他終於明白當初宣誓時,教官所說的那句話了。

用靈魂燃燒黑暗,用血肉築就黎明前夕的橋梁。

如果他能用這條已經肮臟的生命,帶著重要的秘密沉進地獄,或許也是一件意義非凡的好事。

諸伏景光埋伏在天台的狙擊死角,端著隻剩下一枚子彈的手木倉,目光堅定地看向天台的唯一入口。

來吧,不管是誰。

再快一點。

……

再快一點。

白色的馬自達RX7帶著刺耳的刹車聲,猛地停在了廢舊大樓的樓下,這輛平日裡被主人愛護仔細的跑車,現在車頭滿是剮蹭的痕跡。

但安室透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他被安排和琴酒同時行動,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對方,趕來這裡……擺脫一定要趕上!

他從駕駛室猛衝出來,在目光和樓下的兩人接觸到的瞬間,才強行找回理智,壓製住了自己跌撞的步伐,重新變回那個黑暗中漫不經心的波本。

是基安蒂和黑麥。

他們兩個在這裡,那麼又是誰在天台上?貝爾摩德?科恩?還是基爾?

“你們兩個還待在這裡?”波本的目光從他們兩個臉上掃過,煙紫色的眸子裡是壓製不住的興奮:“是準備把最後的機會讓給我嗎?我會感激你的,基安蒂。”

波本剛想要跨進大樓的陰影中,就聽到重狙上膛的聲音,基安蒂朝他緩緩舉起了木倉口,以這挺聞名世界的as50,這個距離下就算是他的腦袋都會被炸的粉碎。

基安蒂眼尾的蝴蝶紋身控製不住地顫抖翅膀,語氣暴躁:“不許進,今天誰敢上去,老娘就搞死誰。”

波本皺眉,看向旁邊的黑麥:“怎麼回事?她瘋了?她也是公安的老鼠?”

黑麥指了指基安蒂跪坐在地上的雙腿,剛才光線暗淡波本沒有注意到她的雙腿,現在看來腿骨的弧度扭曲,她不是自願坐在這裡,她的腿被人打斷了。

基安蒂的脖子上有點跳動的紅光,波本伸手拉下她的衣領,瞳孔緊縮,那是一枚遙控炸/彈。

黑麥顯然也是被基安蒂攔在這裡:“她說這是香取晴做的,香取晴說隻要有任何一個人上天台,他就立馬引/爆。”

“混蛋雜/碎!瘋狗!”基安蒂咒罵道,她現在恨不得把重狙塞進那家夥嘴裡,但她也不想以脖子被炸爛這種可笑的死法死掉,所以不得不替香取晴守門。

“狡猾的家夥。”波本抬眼向上望去,眼睛中終於泄露了一絲擔憂的情緒:“這不就完全變成他一個人的獵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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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天台的生鏽鐵梯,在風中搖晃的吱嘎聲和被人踩踏的聲音是完全不同的,空蕩的金屬音一下下敲擊在耳膜上,諸伏景光用力咬緊牙齒。

會是誰?

希望不是zero。諸伏景光想,如果當著他的麵自殺,對zero太過殘忍。

這種時候最讓他慶幸的,就是haru失憶,不會到場也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難過,他對於haru來說隻不過是有些討厭的代號成員……

那人也終於從天台入口處出現,被精心打理過的銀灰色發型被風吹動,衣領上和眸色同色係的蝴蝶領夾,振翅欲飛。

諸伏景光猛的從掩體後站起來,震驚地看向對方,而半空中狙擊他的紅外線,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消失了。

諸伏景光的睫毛快速顫動,他記得haru並不是代號成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天台,難道是琴酒開始懷疑haru了?這是一場針對haru的測試?

諸伏景光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轉而把木倉口對準自己,隻有讓組織認為是haru殺了他這個臥底,haru的嫌疑自然就會消除,一切危機都會解除……

“haru!!”

諸伏景光看到香取晴拿出木倉,以同樣的姿勢對準自己,明明是他剛才同樣的動作,看起來卻無比刺眼駭人。

注意力被轉移,諸伏景光木倉口微垂,香取晴趁機上前一步,抓著木倉口朝向自己,尾指壓在他扣在板機上的手指,隱隱下壓,和幾個月前的巷子裡一模一樣的動作。

香取晴的手指肌肉遠比普通人被訓練的更好,幾個月前諸伏景光就是因為一時失察,讓對方扣動了扳機,他這次絕對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

諸伏景光覺得對方和自己接觸的指尖滾燙炙熱,讓人心驚。

“你要做什麼?!”

“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香取晴再次湊近他,堅硬的木倉被擠在兩個人之間,木倉口再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諸伏景光扣動扳機,最後受傷的隻會是香取晴。

那雙無數次讓香取晴心動的海藍色眸子正看著他,上揚的眼尾因為垂眸也變得弧度柔和,仿佛他們不是在圍獵中心的天台,而是在深夜情動的床榻。

這樣漂亮的家夥如果隨便死掉,未免太讓人惋惜,不如讓他帶走廢物利用。

“諸伏警官,這是你真正的名字吧。”香取晴笑道:“比綠川警官好聽多了。”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想……”香取晴湊到諸伏景光耳邊,色/情的詞句迅速把這位警官先生的耳垂染紅,像是上好的紅玉,香取晴忍不住湊上去輕吻。

諸伏景光瞪大眼睛,像是受驚的貓,但眼睛的最深處,是比香取晴更深沉的欲望,翻湧著吞噬一切。

他克製的轉開臉,聲音低啞:“彆鬨,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馬上離開這裡。”

“但是我好辛苦才找過來的。”香取晴的笑容越發惡劣:“就是為了抓住某隻逃跑的貓咪,不把戰利品帶走,我是不會離開的。”

諸伏景光皺眉,先不說四周虎視眈眈的代號成員,光是琴酒就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

他想推開香取晴,就算是木倉被他抓住,但結束生命的方法總比活下來的方法更多,轉身從天台跳下去,口袋裡的手機同樣可以摔碎。

突然後脖頸輕微一痛,他看到香取晴的臉上浮出個狡黠的笑容。

haru帶上來的那把木倉是改裝成普通手木倉樣子的麻醉木倉!!

手腳迅速變得疲軟,精神也開始迅速渙散,諸伏景光徒勞的去伸手想要抓木倉。

不要,h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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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取晴扛著人從樓梯口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場,琴酒站在保時捷邊抽煙,綠眸森然,還在原地的基安蒂死死盯著他的臉,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

隻有貝爾摩德衝他笑了一下,笑容親切——如果忽略她手中的木倉的話。

看熱鬨的和想要他死的。

“解釋。”琴酒冷聲:“不然你們兩個就一起死吧。”

就算香取晴不是臥底,單憑他不服從任務,擅自行動這點,就足夠琴酒殺他了。

香取晴的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琴酒那裡,歎氣:“不是我說,大家也太浪費了吧。”

“一個活著的公安警察,難道不比一具屍體有用的多嗎?”

“話是這麼說。”貝爾摩德用手指勾著頭發:“但他冒犯了那位先生的威信,這已經足夠他去死了,況且你覺得你能從他嘴裡,撬出公安的信息嗎?他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廢物點心。”

“那加上這個呢。”

香取晴抬手把一個東西拋給貝爾摩德,她抬手接住,是支手機。

“這是……”

“這是他和公安聯絡用的手機,你覺得裡麵會不會有其他老鼠的聯絡方式?”

貝爾摩德的眼睛亮了亮,按動按鍵卻發現設置了九位數的密碼。

貝爾摩德嘴角抽了抽:“怎麼會有九位數的密碼?”

“而且錯誤三次,手機就會自動格式化。”香取晴補充道:“所以我們需要這家夥告訴我們密碼。”

黑麥皺眉:“我們自己不能解開嗎?”

“你知道九位數的密碼有多少種可能嗎?一億種,三次機會就是一億分之三……算了,你們美國人也不懂數學。”香取晴諷刺道:“大家隨便猜數字猜中的概率無限接近零,你們覺得自己是那種幸運無敵的人?如果真的幸運,你們也不會站在這了吧。”

十幾個犯罪成員,如果拉進監獄,他們的刑期加在一起足夠日本毀滅了。

全是倒黴蛋。

所有人都感覺膝蓋隱隱中了一箭。

這時候,貝爾摩德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她聽到那獨特的鈴聲,神色微變下意識地站直,她拿出手機接通,打開公放。

經過電腦處理的機械音從手機聽筒中響起。

【讓他走。】

……

香取晴哼著歌回到安全屋,樓下養貓的婆婆聽到走廊的聲音拉開門,看到香取晴架著人以為是他喝醉的朋友。

“遇到好事情了啊,香取先生。”

兩隻貓咪從門縫擠出來,翹著尾巴蹭他的褲腳,香取晴騰不出手摸它們,用腳尖碰碰貓咪的臉,貓咪呼嚕著仰躺。

香取晴笑道:“是天大的好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

香取晴告彆婆婆,回到安全屋,打開燈,雪白的燈光充斥屋子,這個牢籠也變得順眼起來。

香取晴架著人,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紅色絲帶,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

十幾分鐘後他走出臥室,心滿意足的去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明天早上等到那位諸伏警官醒來的時候。

場景一定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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