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鏽味應該是血液的腥臭味。
消毒水估計是他們完事後用來清洗衣服上麵的味道。
這時蘭玉盈突然又拋出來一個重磅消息,“但我用濕巾擦洗了一下他短袖上的褐色印記,發現是紅色液態,我覺得是血,現在想來應該是人血吧?
…”
“那片濕巾呢?”樊鈺這次比許正還要著急,直接打斷蘭玉盈的話詢問道。
“還在,還在!”蘭玉盈看到許正沒說話,但表情比那位女警還要著急,她忙說道:“當時我聽到臥室裡有動靜。
連忙把那片濕巾塞到我化妝包裡,又把羅軍臟衣服放回原處。
不過我覺得或許會有用,便沒有丟棄,等到我媽案子勝訴之後,我搬回自己家之後,放到保險櫃裡。
這麼多年,應該還在那個保險櫃裡吧。”
許正此時心裡終於放鬆下來,蘭玉盈這種說話方式真的太讓人激動起來,話說一半就算了,還留懸念。
“蘭女士,你當時應該和羅軍正處在熱戀當中吧,怎麼還會想著怎麼對付他,或者說保留可能對他不利的證據呢?”
蘭玉盈聞言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我之前以為世上都是好人,結果警方說我媽害死了我爸。
羅軍當時確實非常努力的研究我們家的官司,但我那個時候對他信任不足。
其實你說我們處在熱戀當中,這並不恰當。
因為我當時一無所有了,賣車賣首飾加上我那點私人存款,並不足以交巨額律師費,即便律師行可以事後再算尾款。
可我還需要錢去打理各種關係。
所以我選擇用身體和愛情拴住羅軍去無私的幫我媽打官司。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選擇信任羅軍,但這並不妨礙我想掌控他。”
許正笑了笑,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富家女,那種傻白甜隻是蘭玉盈的偽裝而已,想想也是,富家女從小培養到大。
眼界和知識麵都比平常人多許多倍,怎麼可能一點兒防備之心沒有呢。
樊鈺露出不解,“你和羅軍結婚八年,在一起應該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怎麼現在突然會...”
“會指控他是不是?”蘭玉盈麵露悲哀,慘然一笑,“都說婚姻是墳墓,但嫁給羅軍卻成了我的悲劇。
什麼是相敬如賓,什麼是過了七年之癢就成了親人。
什麼是你想離婚的時候才發現你身邊各種羈絆纏繞著你。
讓你連離婚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承認我現在不愛了,一直想離婚,想利用你們絆倒他,我是有私心,但我配合你們警方抓住凶手有錯嗎?”
許正看著蘭玉盈越說越激動,那淚水真和不要錢似的,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便看向樊鈺,意思是誰讓你剛才瞎問的。
樊鈺苦起臉來,她也沒有想到蘭玉盈會如此激動,而且還直言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想想也是,本以為嫁給愛情。
誰知道會嫁給一個殺人凶手。
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蘭玉盈說她的人生是悲劇,一點都沒錯。
等到蘭玉盈稍微冷靜下來,許正便先出去彙報給閆老和李鳴聲,三人簡單一合計,便準備先把那片濕巾拿到手裡。
同時保護起來蘭玉盈。
許正還特彆提出,“蘭玉盈還有一個七歲的女兒,此時正在她家裡,我建議一會把她們母女同時接出來。
所以,還請李大隊你想想辦法。
讓羅軍還有羅士愷留在單位,這樣的話,避免雙方見麵,要不然他們雙方見麵,肯定會有變故。”
現在證據還不足以對羅軍父子倆正式展開調查,他們公職身份完美的保護了他們,但正好可以用他們現在的身份限製住他們的行動。
李鳴聲點頭同意下來,便拿出手機打給羅軍和羅士愷上級...
“小許,注意安全,羅軍父子倆現在具體在哪咱們還不清楚,萬一他們隱藏在家,或許會傷害到蘭玉盈母女。”閆老提醒道。
“嗯,您說的是。”許正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了。
這個時間點,羅軍父子倆肯定已經下班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隻是陪蘭玉盈回家取濕巾,所以許正沒有請外援。
而讓裴天石開車,他和樊鈺帶著蘭玉盈坐在後排,一起去她家裡。
路上,李鳴聲電話打過來說他已經聯係上羅軍父子單位的上級領導,以緊急事件開會為由讓他們回去加班。
但這隻是托詞,如果羅軍已經知道市局成立專案組專門調查杜美娟死亡案。
又傳召了孫傳斌和劉彬等人。
必然能猜到警方傳召蘭玉盈所謂何事。
許正也知道這一點,他猜不到羅軍和羅士愷會不會鋌而走險,所以到達目的地之後,他緊緊的跟在蘭玉盈身邊。
眼前這座彆墅是蘭玉盈父母置辦的產業,但不是她父親死亡的家。
倆人結婚之後,就搬來了這裡,羅軍以成年男人身份,成功的老牛吃嫩草,並且軟飯硬吃,帶著兒子搬進新任妻子的新家。
這是本事。
現在許正則是陪著蘭玉盈來取對她老公不利的證據。
這是世事無常。
許正心裡無限感慨,但他沒敢分心,此時蘭玉盈的安全非常重要,因為即使有濕巾上的血跡做DNA驗證出來是杜美娟的。
但沒有蘭玉盈的指控,一樣不能證明羅軍是凶手。
“媽你回來了?”
彆墅門一開,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疾步跑過來,一頭紮進蘭玉盈懷裡,同時後麵跟過來一位成熟男人。
戴著眼鏡,看著溫和爾雅。
“盈盈,這幾位是?”
此人正是羅軍,他滿臉笑容的走上前,準備接過蘭玉盈的手提包,同時還笑著對許正幾人微微點頭。
許正對羅軍還在家裡並不意外。
都到了生死關頭,區區上司命令,他怎麼可能還會聽話去單位。
“他們是市局重案大隊的刑警們。”蘭玉盈很平靜,像是介紹朋友似的,把手提包遞給羅軍,“他們陪我回家取樣東西。
說是對他們調查的案子有幫助。”
許正看著他們夫妻倆在自己麵前還在演戲,而且還在孩子麵前。
他心裡覺得夫妻做到這份上真是悲哀,這是警示,他認識到自己一樣要用心的經營自己和小蕊姐的婚姻。
“羅科長你好,不好意思,我們是奉命辦差。”許正簡單說了一句,又看向蘭玉盈,“蘭女士,我們時間緊迫,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