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他隨時隨地都在消滅他留下的指紋和口水等DNA攜帶物。
“小正,我看任永健現在就是一個老頭,他現在在秦淮河畔釣魚,圖偵員已經鎖定了他的位置。
咱們隨時可以抓捕。”
趙麗媛看到許正眉頭緊皺,如臨大敵的模樣,她有點不解。
這個A級通緝犯都已經72歲了,他還能上天不?
這有啥可顧忌的,直接抓捕不就行了。
許正讓文捷連接秦淮河畔的攝像頭,發現任永健釣魚的時候還背著黑色小包,他指給趙麗媛和陸秋山看。
“你們看過任永健的資料,他是老刑偵,精通爆破,你們再看看他身上的黑色小包,他可是走到哪帶到哪。
攝像頭之下,從不離身。
你們說這種情況之下,咱們能直接抓捕嗎?”
“你是說他這個小包裝的可能是火藥?”趙麗媛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大爺當年做的事情震驚整個警方係統。
手段簡單又狠辣,直接弄死了仨領導。
這麼剛烈勇猛的前偵查員,也許發現警察要去抓他,有八成可能他會直接原地放“煙花”。
陸秋山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他隻顧著高興,沒有想到這一層,此時被許正一提醒,他也是後怕不已,“你說的對,這人不能硬抓。
你看當務之急,咱們怎麼辦?”
許正先是緊急叫停了張雨綺帶隊抓捕任永健,同時讓圖偵員不再操作攝像頭沿途監視,因為攝像頭轉動也會讓這位老警警覺起來。
“當務之急,咱們先確定他的身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任永健。”
陸秋山也是乾過刑偵的,他有點不確定,“要想確定他的身份,肯定得搜查他的DNA,或者指紋,隻是如果咱們偷偷進他家裡。
會不會被他察覺?”
“他家裡肯定不能去,得另外想辦法。”許正沒有讓指揮小組成員先查任永健現在使用的什麼身份生活在長明,對付這種人必須謹慎。
得一步一步來。
他躲藏二十年,又有豐富的刑偵經驗,偵查與反偵察必然遠勝普通警察。
許正寧願多花時間抓捕他,也不想讓他逃走,或者放煙花。
可惜,當年這個人為啥給領導放煙花,他的檔案裡沒寫,現在不知前因後果,許正隻想讓他早日歸案。
這老頭整天背著一包火藥,萬一在人群中放煙花,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趙麗媛提出建議,“要不然咱們派人去翻翻他家的垃圾桶或者門把指紋,亦或者去他釣魚的地方,查查有沒有什麼煙頭和腳印?”
許正還是搖頭,“不行,萬一這家夥在門口或者樓下安裝了攝像頭呢,不過等他釣魚離開之後,可以去那裡查一查。
文捷你通知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私自接近這個A級通緝犯,包括他所住的小區。”
其實不查DNA和指紋,許正也有八成的把握證明這個人就是任永健,但是大家還是更相信DNA嘛。
他想了想,還是和特警那邊聯係一下,討論怎麼抓捕,又能避免任永健放煙花,“我出去一趟,你們守著,有事情聯係我。”
看到許正說完便徑直離開,陸秋山和趙麗媛對視一眼,齊齊歎了一口氣,到嘴的肥肉吃不了,他們隻能乾著急。
也有點自責,關鍵時候幫不了許正什麼忙。
指揮大廳的眾人看到許正一臉凝重,不複剛才的輕鬆,再想到剛才下發的命令,意識到這次的A級通緝犯肯定是根難啃的骨頭。
但大家還是對他充滿了希望。
十分鐘之後,古良俊辦公室,彭萬有、廖海、許正以及剛才趕回來的張雨綺,還有特警總隊那邊的副總隊戴如海和李純大隊長。
幾人坐在一起討論如何抓捕任永健。
許正剛才給古廳彙報了,眼下大家趕過來,他又重新陳述了一遍天眼係統的發現,和他自己的推測,也說了眼下的難題。
那就是任永健會不會在警方抓捕他的時候直接放煙花。
古良俊和廖海他們都是有著超過二十年的工作經驗,但他們年輕的時候不在長明工作,也不在浙省,對於二十年前任永健的案子,並沒有記憶。
此時翻看A級通緝令,再看卷宗,他們都有些恍惚,這種下級送領導歸天的案子他們見過。
但這麼慘烈,直接給三人點煙花,他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
不過怎麼抓捕這個任永健,眾人都看向了戴如海和李純。
戴如海一直皺眉觀看著監控錄像,本來有點禿頂的頭發,這一會他下意識的摸了兩回,看到大家期待的目光,他苦笑的搖頭,“要不然試試加強型麻醉針。
中針之後,三秒之內會自動陷入昏迷。
或者等他睡著之後,往他房間裡,注入無色無味的神經性迷藥。
亦或者使用震爆彈...”
戴如意說著說著自己搖了搖頭,因為還沒有確定任永健是如何控製身後背的“煙花”。
如果他是用遙控器控製的,那麼遙控器在哪,是一直在他手裡,還是在兜裡,這一點得先確定好,畢竟手按遙控器一秒的時間都夠用了。
如果他是手拉引線的那種,那麼更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他昏迷倒地就可能拉動引線。
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他和“煙花”分開的時候采取行動。
這時張雨綺指了指許正,“你不是有迷你仿真攝像頭嗎?能不能先用迷你攝像頭進入他的房間查看一下呢?”
一提這個,李純也表示可以試試。
許正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但他還是否定了,“不知道你們信不信,我記得我奶奶告訴我,我爺爺那種上過戰場的人,在遇到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往往有種特殊的感應。
這種說法玄之又玄。
而且那種感覺我是沒有遇到過,可能是我順風順水,不知道各位領導有沒有這種經曆?”
他是相信某些領域做到極致的人,肯定會有超於常人的感應,迷你仿真攝像頭確實非常小,但再小它也瞞不住任永健家裡的攝像頭。
萬一拍到了呢?
萬一被他感應到了呢?
戴如海乾了一輩子特警,這麼多年,手上沾過不少血,“那種玄妙的感覺我也有過,我記得有一次出任務,大暴雨,我感覺不對勁,剛停車,前麵泥石流就下來了。”
古良俊點了點桌麵,認同了許正和戴如海的話,“其實這種經曆,老刑警都有,國外的說法是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事情發生,那麼它就有可能發生。
但咱們不能因為擔心這個而不抓捕他吧?”
彭萬有建議道:“要不然等過了五一假期,咱們組成專案組,專門研究怎麼抓捕他。”
五一假期期間,再加上大領導剛視察過省廳,新聞眼看就要播放了,這個時間點,能不出事就千萬彆出事。
萬一任永健在人多的地方,燃放“煙花”,那不是在打大領導的臉嘛。
許正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認為這個時候多做不如不做,不如等五一假期之後,再重點研究怎麼抓捕任永健。
畢竟20年過去了,也不差這幾天功夫。
其他人相繼開口讚同彭廳的提議,最後古良俊點頭,“既然準備五一之後再抓,那麼這幾天所有知道任永健的人,全部下達封口令。
不準跟蹤監視,也不準下去摸排,包括社區和轄區派出所的調查,一律禁止...”
說著說著,古良俊的眼神看向許正,其意不言而喻。
“古廳您放心,我肯定會顧全大局的。”許正立即保證,其實他並不是一個逞強的人。
古良俊也知道這一點,許正雖然也有一些小毛病,但這種大事上不含糊,“我是擔心你那些同事,特彆是莊強,這位同事天不怕地不怕。
你可給莪看好他。”
許正連忙點頭,心裡卻樂了起來,強哥有點混不吝,但大事上肯定遵守法律和紀律,隻是他咋咋乎乎的性格,總是讓人擔心。
彭萬有看向古廳,提議道:“現在咱們還沒有正式證明任永健的身份,那要不要通知浙省的同行?”
古良俊沉默了一下,“這個任永健茲事體大,他現在的卷宗還被封禁的,彆看他是A級通緝犯,其實他應該是A++。
咱們還是謹慎一點,抓到人,驗明正身之後再聯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