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自己辦公室門,端著文捷給他泡好的熱茶。
許正雙手枕在腦後,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在自己這塊小天地中,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細細梳理了一下這兩天的事情,總結一下經驗,看看哪兒自己可以做的最好。
隻是越想,他越覺得可惜,這次案子的功勞被領導給打了折扣,因為本身出國做任務的功勞是不能算在明麵上的,再加上他自作主張又救了兩個被拐孩子。
用領導的話說,國外的同事處理後續很麻煩的,他國外獲得的功勞和獎金要分潤給他們。
這一點,許正自然沒意見,但是國內他在楊州市的所作所為,領導商議之後給他一個個人二等功的獎勵,其他獎章和獎金另算。
主要原因還是他給郭政法擋了那兩槍的原因,但這不能寫在功勞本上。
除了這些工作和成績,今年他最大的收獲則是打拐方麵的成績,他自己親自參與的追回被拐兒童有上千人,其他還有那些教授的成績也得算他一份。
可以說,今年他們累計幫助了兩三千個被拐家庭。
雖然說在全國打拐係統內這點成績不算什麼,但是他們找回的基本上都是被拐十年以上的孩子,難度級彆自然非常高。
光說他自己,因為這個成績,他獲得了好幾個省市區三級表彰,像什麼《長明省先進模範人物獎章》、《長明省傑出青年獎章》等等。
至於國家級獎章,目前隻有一個個人一級英模,還是在審批階段,但領導口頭給了承諾,這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有了一級英模,他警銜和級彆晉升的年限又能縮短一年,按照他目前的程序,三十歲之前有望升到正處。
隻是在警察係統內,升的太快也不好,這條路越往上越窄,很多人資曆和榮譽以及成績都夠往上升,可就是升不上去。
為啥?
還不是金字塔太難上了。
舒了一口氣,許正坐起來,一口喝完了茶水,這些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來說,他還得在省追逃辦再工作一年,攢夠履曆,再想新的工作。
收拾了一下東西,許正準備下班,這次從去楊州市到現在,已經有四天沒回家了。
不過走之前,他拿手機打給了楊州市的喬長齡支隊長,告知自己執行任務回來了,同時了解了一下楊州市那邊的案子。
目前因為交易人傑森.道格沒有歸案,現在隻是對蘭爵莊園的主人進行調查,其他工作就是完善各種細節,然後這個案子直接提交給部裡。
楊州市這邊還好說,畢竟沒有人命案,麻煩的是隔江對麵的鎮海市,他們那裡死了四個人,還被偷了一架直升機。
現在直升機完好無損的找回來了,可是凶犯沒有抓捕歸案,案子僵持住了。
許正沒有告訴他傑森.道格和那個凶犯印尼人已經被抓,估計現在還在回國內的路上,說完了工作,“喬支隊,提前祝您新年快樂。”
“哈哈...”喬長齡鬱悶的心情被許正突然來的祝福愣了一下,心裡閃過感動,“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沒想到轉眼就要過年了。
還是小許想的到,那我也祝願你新年心想事成,來年更上一層樓。”
掛斷電話,許正想到既然已經給喬長齡打了電話,那麼還可以再給鎮海市的王宏良支隊長賣個人情,他拿起手機打了過去。
鎮海市刑警支隊長王宏良此時心情不太好,因為臨近年關,他的轄區內搞出這麼一大攤子事情,雖然他們是被牽累的,可誰讓案子發生在他的轄區呢。
這次搞不好,上頭怪罪下來,他的責任估計比楊州市的喬長齡還要重。
他甚至已經想好退居二線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了。
至於過年,往年都是加班,今年估計是最後一次加班吧。
電話一響,竟然是許正的電話,王宏良心裡很是驚訝。
接通之後,互相客氣了良久,許正也沒多說,隻是說他剛出差回來,沒趕上之前鎮海市那個肇事逃逸案,又聊了一會直升機的案子。
他暗示道:“王支隊,這事您不用發愁,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麼。”
掛斷電話,許正搓了搓臉,自己這個人情隨手一賣,一下子得了兩個支隊長的人情,再加上這次去楊州,楊市長和郭政法以及當地的警方係統領導。
一個個的都得欠他一個人情。
隻是人情太多是不是也不太好?
他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算了,人情多總比少的強吧。
現在他就等傑森.道格還有印尼人阿莫驗明正身,送到看守所或者監獄,這樣的話,這個案子算是結束了,他這次應該會得到係統的獎勵。
隻是不知道,係統會給什麼。
“砰砰砰。”
文捷拿著文件敲門走了進來,看到許正皺著眉頭在想事情,她便走到其身後,伸出雙手替他做按摩,“今年的考核還有執勤表以及各種報表和報銷的文件。
因為你經常出去忙工作,我已經找簡處給你代簽了。”
“嗯。”許正對這些後勤瑣事不太關注,但他也沒有把權利交給二科室的副主任穀甲,這是權利,哪有人會把權利都扔給副手。
“今年的值班,年三十和初一,我來吧,畢竟這是咱們二科室成立的第一年。”
文捷用大拇指按摩許正的太陽穴,輕輕柔柔,“我們幾個已經商量好了,除了兩個莊中隊是外地人,我們剩下的都在長明定居。
這次春節假期由我們四人值班。
你呀,就好好在家陪陪小蕊。
對了小蕊預產期是不是四月份,我們幾個還在商量,到時候你們家孩子出生,我們要送什麼驚喜呢。”
“這個嘛隨你們心意。”許正沒有阻止,人情往來這是國情,“送什麼不重要,不超標就行,要不然到時候我回禮的話,會心疼。”
現在同事之間的禮節性送禮都是透明的,像他結婚,收的都是二百,不敢多收。
本來家裡就不指望禮金賺什麼錢,彆搞的太多,被督察和紀檢上門找上門就不好看了。
文捷雙手拇指指腹按壓頸部肌肉,做從上向下,由內向外按壓按摩幾次,又按風池穴、天柱穴、外關穴,紓解許正頸部肌肉。
“小正,你這脖子上都是肌肉,不像我們家那口子,脖子粗的都快看不到了。”
“我這都是經常鍛煉的緣故。”許正感覺文捷的按摩手法挺讓人放鬆,讓他搖搖欲睡,“你來二科室有一個多月了吧,怎麼樣,是不是比在派出所有意思多了?”
“嗯,那當然,也比派出所輕鬆,起碼這裡不用經常值夜班了。”文捷對許正把她調到省廳一直很感激,做事很勤快,儘量不讓他有後勤之憂。
“還有,獎金也比派出所的多了許多。”
“哈哈...”許正覺得很開心,至於他調自己熟人進省廳,他從來不怕彆人說他任人唯親,提拔誰不是提拔,他為啥提拔不熟悉的人,“你這話我應該給你錄下來,回頭發給咱們所長,刺激刺激他。”
說到六裡河派出所,文捷輕輕歎了一口氣,“隨著你調走,咱們派出所今年的排名直線下降,一下子排到了一百名之外。
估計這個時候所長正發愁呢。”
這事許正也是無解,六裡河派出所的轄區一半都是學校和家屬院,搞指標的地方一下子少了許多,“其實也算好事,年前市裡不是舉行了一次全市派出所所長會議嘛。
聽說,一下子有七百位所長被請去了喝茶。
這年頭,排名低了沒事,不進去就是大吉。”
“嗯嗯...”文捷最後用手給他輕輕拍了拍脖子後麵,見紅之後便收手結束了按摩,“要是領導都像你這樣的就好了,不貪,敬業,有能力,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