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沒有,你在120趕到的時候逃了。
那咱們說說你第二個選擇,那就是逃了之後為啥不自首,檢察院和法院對自首有從輕處理的原則,但是你依然選擇了錯誤。
十五年,你這一本最好的年華都浪費在了逃跑上麵。
你第三個選擇就是高天集團,他們為了吸納你,是不是給你提供了新的身份,還有工作,還有一群誌同道合的朋友。
你自己說說,你這第三個選擇怎麼樣?
現在,你麵臨著第四個選擇,你要怎麼選?”
都說人生三個選擇,投胎是運氣改變不了,高考是能力,成家立業就得看你的努力,張濟此時已經被許正一個又一個選擇搞的懵逼了,有些人總是對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怎麼選擇,簡單來說是選擇困難症,其實說難聽點就是不自信。
張濟就是這麼一個人,不自信,骨子裡有狠辣的一麵,也有脆弱的一麵,這些年他心裡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過去,可現在正如許正所說,這又到了他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配合警方爭取減刑,還是頑固抵抗牢底坐穿?
許正和張雨綺對視一眼,這個張濟在猶豫,這說明他在高天集團並沒有犯下罪大惡極的事情,比如殺人放火那些死刑或者無期徒刑的案子。
張濟眼神遊離不定,性格中不自信一麵顯露無疑,這個時候就得加把火,許正對彭越點點頭,彭越會意,大聲喝道:“張濟,你以為昨天在派出所羈押室,我為啥在那,沒錯,我就是想套你們話,但是這話是你主動交待,還是被我們審訊出來,這後果可就不一樣。
你再看看你同夥,你覺得你嘴硬還是他嘴硬,彆以為你們集團告誡你們要抱團取暖,如果你們真抱團了,我們怎麼能提前預知你們的行動?
現在你該為自己考慮了,彆為了自己的義氣成了彆人的替罪羊和炮灰。”
張濟依然在猶豫,張雨綺歎了一口氣,她拿出了文件夾裡最後一份文件,如果張濟現在配合,她真不想拿出來,“這有一份化驗單和身份證明,你可以看看。”
彭越把這份文件送到張濟跟前,這是一份他母親腫瘤的檢測報告,化驗結果是惡性,按照醫生的醫囑,這種腫瘤要做手術,但是風險很大,張濟媽媽一直在拖,已經拖了小半年。
因為啥,張濟沒等彭越解釋完,他就哭了起來,他知道,老人家遲遲不做手術就是怕下不了病床,見不到她兒子最後一麵。
現在這個社會很難,腫瘤患者多之又多,人到老年五成幾率會得癌,張濟母親這病純屬思念成疾,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他。
現在這個社會也挺怪,越是學問低,越看重親情,張濟也是如此,看著他媽媽一頭白發,愧疚、悔恨、思念讓他直接痛苦了起來。
審訊就是要揭露嫌疑人心裡最後一點堅持,說起來,這次也是巧了,草原省從今年年初就在清零過往擠壓的通緝犯,張濟家人的資料一應俱全,這次真的幫了二大隊大忙。
許正等張濟情緒緩和了之後,半安慰半勸誡,但是絕對真誠的說道:“這樣給你說吧,我們執法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冷酷,就算你不配合我們,如果你想和你媽媽通電話或者視頻,我們都可以安排。
至於你要見麵她一麵,我們這邊會和草原省警方聯係,肯定會讓老人家放心做手術。
當然,如果你不想聯係家人,那麼我們警方辦案過程不會通知你家人,隻是到了檢察院和法院,他們的流程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莪們已經哀默無助了。”
這又是一個選擇,張濟這次沒有猶豫,他臉上竟然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我其實挺怕死的,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其實並不是無罪釋放,而是死了之後能埋在父母身邊。
警察同誌,我這次選擇配合你們,隻是有一點,我希望你們儘快通知我的家人,如果有可能,我想和我媽通電話,我要勸她早點手術。
如果手術順利,也許,可能,我希望有生之年還能伴她老人家膝下。”
許正自然一口答應了他儘快聯係他的家人,雖然審訊之前就已經模擬了一遍流程,沒想到親情的威力這麼大。
接下來的審訊因為張濟的配合,勢如破竹。
隻是,正如他剛才的猶豫,他在高天集團六年,卻一直都不是明麵上的員工,而是高天集團圈養的一批打手。
按照他的工齡,這兩年他應該能進入打手的中層領導。
其中陳震是領頭人之一,很多帶血的臟事都是陳震帶著信得過的人去乾的。
張濟在高天集團也不是白混的,他雖然沒有陳震到底做了什麼事的證據,但是他常年在打手圈裡混,還是聽說過陳震當年的豐功偉績。
比如2028年,陳震帶人把高天集團競爭城南一塊地皮的對手沉入了長江。
比如2030年,陳震帶人把欠了幾千萬高利貸不還的欠債人老婆女兒糟蹋了,事後人家壓根沒敢報警。
比如2032年,陳震帶人在中平省做了一起車禍,其實車禍就是報複當年在長明堅持要查高天集團的一位領導。
這三件事情張濟是百分百肯定是陳震做的,但是證據他沒有。
隻是可以提供陳震在案發當時不在長明的證據。
“陳震的事情咱們先說到這裡,張濟,你聽說過高天集團有地下手術室嗎?
你認識高大偉嗎?”許正認為目前陳震不是重點調查對象,他們的案子是五美失蹤案,而不是高天集團的反嗨案。
“地下手術室我當然知道,但是高大偉我不認識,集團好像沒有這個人,這名字特殊,有的話我肯定能記住。”
這在許正的意料之中,他接著問道:“你先說說這個地下手術室的事情嗎?”
張濟有點摸不著頭腦,警察這問的亂七八糟,“我說我隻在那裡治過傷,全程都是麻醉狀態,聽不到看不到,你們信嗎?”
許正倒是不想信,可也沒辦法,他估計高大偉做手術也是這種情況,“你們昨天找徐詠蘭,到底要問她要什麼東西?”
張濟苦笑了一聲,“說實話,警察同誌,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隻聽我們頭說,這個任務是董事長親自安排的,說徐詠蘭偷了他的東西,讓我們問徐詠蘭就會知道。
誰知道這臭娘們,哦,不對,是徐女士,一直堅持說不知道。”
許正頭疼起來,合著張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知道徐詠蘭在你們集團除了是采購員,還有其他工作嗎?還有,你剛才說的頭,他叫什麼名字?”
張濟有點莫名其妙,“你們不是在我們集團有臥底嗎?
我們頭就是那個喬可媛啊,彆看這女人名字溫柔,但她能做我們頭,真實一麵如同羅刹。
至於徐詠蘭,她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職業嗎?”
彭越沒好氣的說道:“真要是普通職員,她能投你們董事長東西?”
“額…你說的倒也是,但我真不知道,高天內部很多人有明暗兩個身份,像我這樣隻有暗地裡的身份,也隻有八九個。”
張雨綺看到張濟確實知道的不多,心裡有點懷疑“昨天你們在停車場和她家裡的時候,逼問徐詠蘭,是錢最重要,還高大偉最重要。
你老實說,你到底認不認識高大偉?
你那個同夥呢,他在高天集團什麼身份?”
張濟有點委屈,立馬解釋道:“警察同誌,三哥是陳震手下大將,地位比我高,我就是打醬油的。
他是說了高大偉,但我真不知道這個人。
我們內部有規定,禁止亂打聽任務,所以,我是真不知道,真沒有騙你們。”